迟封垂落双侧的手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流言伤人,如果没有切身体会过个中滋味,一定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有多么难熬。
迟伟芳出事之后,他带着迟母和女儿各地求医,同情他们的人当然有,后来却传出来是他们做了缺德事,才会遭了报应的说法。
还有种种,不太负责任的流言蜚语,差点就压垮了这个家!
苏挽歌说流言伤人,他自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要是迟伟芳的事情传了出去,怕他们面对的事情会更加复杂。
迟封的双眼通红,盯着手机默不作声,胸膛剧烈地起伏,各种各样的念头在脑海中彼此斗争。
陈一兰神色沉闷,等着迟封的答案。
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除了迟封和迟母之外,没有人能替迟伟芳做这个主!
苏挽歌的神色也十分的严肃,她将自己的顾虑说清楚了,现在只等迟封做一个决定,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会尽全力支持!
半晌,迟封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头来,眸色晦暗不明,出口的声音更是透着几分压抑。
“我决定好了!”
他一顿,拿过手机推到苏挽歌面前,苏挽歌心头狠狠地一震,下一刻,迟封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深深地对着苏挽歌弯下腰来。
“林小姐,这段时间我们一家人承受了您太多的恩情,至今我们都没有办法换上一二,本来不该再开这个口,可是我们的情况如此,所以我只能是后着脸皮再次请求!”
“……请您为芳芳讨一个公道,给她该有的公平!”
苏挽歌站了起来,怔怔地望着迟封。
迟封一直没有站直,看着比自己年长许多的一位父亲在面前如此的低姿态,一时之间,苏挽歌的心中什么滋味都有!
“迟先生,您放心,迟伟芳的公道一定会有!”
苏挽歌伸手拿过了手机,谨慎小心地放回了自己的包中,这会儿,迟封才站直了身体,郑重地说了一句“谢谢!”
苏挽歌摇头,“应该的!只是我不知道以后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也请迟先生您做好准备!”
迟封颔首,在做好了选择之后,心镜仿佛阔达了许多,他大方坦荡地笑了,“我有这个准备,做错事情的不是我们,无论外面有什么流言,我们坚定本心,就不会被影响!”
“芳芳受害,我们要一个公道,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苏挽歌朝迟封看了一眼,跟着笑了,“对,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迟封有些放心不在迟伟芳,谈好事情之后就想回去,陈一兰没有从位置上站起来的意思,“叔叔,我想跟林小姐谈一下。”
迟封应了一声,离开了休息室。
苏挽歌疑惑地朝她望去,“你想跟我谈什么?”
“林悦,你激怒白少牧之后,他到底做了什么?”
苏挽歌一怔,不太明白陈一兰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来!
陈一兰撑着手靠在沙发扶手上,“刚刚你提起白少牧的时候,特意避开了这个问题没有回答,我猜是白少牧做了相当过分的事情,你怕让叔叔更加愧疚,是不是?”
苏挽歌的眼神微闪,陈一兰的直觉真的是相当的敏锐!
陈一兰紧紧地盯着苏挽歌,注意着她神色的每一分变化,“我的接受能力总比叔叔要强很多,你不妨跟我说说看,白少牧到底是做了什么令人恶心的事情!”
苏挽歌顿了顿,才开了口,将白少牧往她住的宾馆里放摄像头的事情说了,然后才说起白少牧对平平和安安动手的事情。
陈一兰的表情一点点地沉了下来,语气凶狠“白少牧当真是一个人渣败类!”
对无辜的孩子动手,这简直是一个没有底线的畜生!
苏挽歌苦笑了一声,“我以为白少牧要针对的人是我,却没有想到他会将主意动到两个孩子身上,要不是孩子还算机警,而我们又有些防备,怕是后果怎么样,我现在有不敢去想!”
陈一兰定定地盯着苏挽歌看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谢谢。”
苏挽歌挑眉,“我不是全部都为了迟伟芳,我也是为了自己!”
陈一兰紧了紧神,苏挽歌轻笑了起来,“你上次说过,觉得我并不是林悦,你的直觉是对的!”
陈一兰睁大了眼睛,她是有这样的认知,并且默契地当做是不知道,现在苏挽歌竟然这么轻易地说出了口?
苏挽歌眼中泛开几分笑意,“你那么聪明,可以猜猜看我到底是谁?”
陈一兰皱起了眉头,沉吟了许久,才给出了一个答案“苏挽歌!”
苏挽歌唇边的笑意更真切了几分,陈一兰的震惊不能掩盖,“你真的是苏挽歌啊?我听说过你的传闻,不过真的是不敢往这个方面想,你被认为是凶多吉少,我没有想到我竟然还能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