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转眸朝何米佳看了一眼,何米佳的厌烦之色没有多少遮掩,他看得分明,一股凉意不由自心底蔓延开来。
他向来清楚何家人骨子里的冷血,只是他也清楚,何父对何米佳是真的疼到了骨子里,可偏偏何米佳对她的父亲,也没有半点感情。
何米佳对掏心掏肺的何父如此冷漠,那换了他呢!若是失去了利用价值,是不是何米佳可以直接反手捅他一刀!
何米佳皱了皱眉头,“你这样看我干吗?是觉得我太过分?”
白墨嘴角微微扯了下,只是心里的戒备不知不觉中已经生了根,他未置一词,只是将车头调转过去,将车开离了何家将要被查封的别墅!
……
三月份,春意刚刚冒了点头,苏挽歌的肚子大得让人看起来都觉得害怕,偏偏是她身上其他的地方并不长肉,浑身所有的营养仿佛都被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吸收了过去,只是大大的肚子坠在前方,让人担心,下一刻她会不会承受不住肚子的重量。
八个月了,苏挽歌的身体并不算很好,对一切甜食忌口,也不吃任何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东西,只饶是如此,她还是发烧感冒了几次,只能靠自己生生地熬过来。
现在的苏挽歌,行动起来并没有那么方便,但仍旧是坚持每天花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在院子里走走,好让生产的时候能够顺利些。
徐芳坐在门前,目光紧紧地跟着苏挽歌移动,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摔了,可偏偏苏挽歌觉得能行,硬是不让她扶着。
徐芳忍不住叹了口气,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她都老了好几岁。
“我都不知道,当初支持你留下这个孩子是对是错了!”
苏挽歌转眼朝她看了一眼,双眼莹亮,“肯定是对了!妈妈,再多一个月,你可要有新身份了!”
徐芳被她转身的动作弄得胆战心惊,“你小心点啊!”
苏挽歌微微歪着脑袋,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知道了!”
话音刚落,恕我那个的眉头微微皱起,脚步停了下来。
徐芳忍不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快步朝苏挽歌走去,绕着人转了一圈,“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苏挽歌抿着嘴角笑了,两颊露出小小的酒窝,“是孩子踢我了!”
徐芳的心才落了地,故作凶狠地瞪了苏挽歌一眼,“你是想吓死我!”
苏挽歌对着她吐了下舌头,由徐芳扶着自己的手,缓步往屋子里走去。
“我去给你蒸个鸡蛋。”
苏挽歌点了点头,徐芳才离开了她的房间。
苏挽歌的目光落在桌子上散落开来的设计稿上,是孩子的衣服。
这里的人大多都很友善,只是小孩子出生之后穿的都是百家衣,苏挽歌潜意识里不太喜欢这样,所以,就拿笔随便画了两张,谁知道,后来就对设计小孩子的衣服越来越有兴趣,开始她画的粗糙,但现在也略微有些心得。
苏挽歌看了一会儿,才从抽屉里拿出勾线针,慢慢地勾着自己之前勾到一半的鞋子。
不多时,徐芳拿着蒸好的鸡蛋羹走了回来,皱眉不满地看着苏挽歌“去床上躺着!”
苏挽歌无奈至极,“妈,我还没到那个地步吧!我现在觉得还行!”
“听我的话,好好休息!鞋子我帮你勾!”徐芳不由分说地抢过了她手里的东西,将人扶到床上坐好!
之前林东石特地打了一张小桌子给她,刚好可以架在床上,徐芳将鸡蛋羹放在桌子上,“趁热吃!”
苏挽歌点了点头,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徐芳手中的勾线针。
徐芳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才将勾线笔拿起,但对着一双小鞋子却没有下手的余地,她闷闷地看了一会儿,将东西重新塞到了桌子上,“等你人舒服了再慢慢勾!”
苏挽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才应了一声,专心地吃她的鸡蛋羹去……
夜色渐深,她感觉自己在一路望不到头的路上跑着,最前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只是传递出来的悲伤犹如实质,她感觉自己的心抽疼的厉害,只是跑的再快,也始终跟不上那个人的脚步。
苏挽歌的额头遍布冷汗,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低矮的天花板,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是梦!
这样的梦她确实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上一遍,苏挽歌支撑着身体半坐起来,肚子却蓦地一疼,一股热流从身下涌了出来。
苏挽歌耳边嗡嗡作响,才忐忑不安地伸手摸了一下,手上沾到的是透明的液体。
苏挽歌的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羊水破了!
她的心一下子就慌了,现在才八个月多一点,时间还没满!
“妈!妈!”
她连声叫了几句,听到外头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而后,徐芳着急地推开了她的房门,“怎么了?”
看见徐芳的身影,苏挽歌的眼睛蓦地通红,“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