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再见(2 / 2)

她尽情释放恨意,黑烟不断向上方喷发,穿出树林冲进夜空。黑暗力量源源不绝,一直到巨大的Y遁力量将她彻底吞噬。穗脸面朝下,身T虚脱倒了下去。

当她再度清醒时仍是黑夜,想必是很深的夜。穗从草地上爬起来,用河水洗洗脸。她看不清倒影中面目扭曲的自己,但是她不在意。穗回到宿舍房间,站在原地发呆。许久,她在自己的书桌上留下一张字条後,离开了木叶村。

字条用书压着,上头有着秀娟的字:「对不起,我走了。」

“像我这种人还能去哪里呢?如果这个世界上所Ai的人全都会背叛我,全都不想赋予我幸福,那麽还有一个人…应该无论如何都会接纳我的吧?”步出村口,穗几乎是下意识往某个方向去。

步行不出两日,穗抵达木叶近郊村落。她坐在路边茶水小店略作休息,随後走来一对少男少nV。少nV神情柔弱动人,一头乌溜溜的长发披肩。她一走进茶水小店,就像某个少nV一样x1引所有人怜Ai目光。

穗移开目光,却无法阻止少男少nV交谈传进耳里。

「阿元,你看这两个香包,一个送给g0ng大婶,一个送给妈妈好吗?」

「当然好啊,有什麽不好?」少年声音在笑。

「好了,赶快走吧,天黑赶路妈妈会念的。」少nV起身催促。

“老天爷是要让我知道,自己是最不被珍惜眷顾之人吧?走到哪里,都要提醒我这件事。随便一个什麽人,都可以获得幸福,我呢?难道我就真的这麽不堪吗?不,不堪的不是我,是那些随随便便就能获得幸福的人。”穗锁眉Y沉地想。

穗茫然起身,她不在意天sE是明是暗,在她眼中,一切看起来都灰暗无光。通往目的地之前,还有一段荒僻小路,穗往印象中的方向前进。

树林中不远处传来吵杂人声,伴随一阵尖叫。穗习惯X运转仙察心眼,立刻锁定动静现场。少nV忍者靠近丛林人声处,是一帮乡野匪贼,正围着一对少男少nV。此时少年已遭刺伤倒地。

穗冷眼看着少年负伤挣扎爬起,为护住少nV尝试突围,却遭歹徒再度刺伤倒地。这次少年血流不止,身躯也不再动弹。nV孩哭叫着拿起少年手上小刀,发狂般往歹徒胡乱挥砍。错愕之间,少nV竟然也被歹徒刺伤倒地。匪贼三人一哄而散,从头到尾,穗只是面无表情静静观看。

得知世间遭遇悲剧的不是只有自己,穗本以为心里可能会爽快一点,自己却仍然空虚惆怅。她毫无悲悯地转身,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抵达村庄小镇已经是傍晚,穗凭着印象在一处民宅门前停下。她原本抑郁的心情也开始紧张忐忑,伸手敲响木门,里面的人迅速应门,像是原本就等待门被敲响。

「来了…」门後出现一张慈祥面容,看到穗有些许错愕:「你是…?」

「我是穗…」

应门妇人茫然仅仅一秒,表情转为震惊,瞪圆眼睛,伸手抚上穗的脸庞大声道:「穗?穗?我的穗吗?你回来了!我的穗啊…」

妇人将穗拥进怀里,冲进少nV鼻息的是厨房柴米气味。妇人0着穗的脸蛋,又哭又笑。

「妈妈…」穗不自觉也掉下滴滴眼泪。

随後屋内走出中年男子,表情也难掩激动。夫妻二人将穗拉进屋内,桌上摆满饭菜,看起来就像是为了等她回家。穗与爸爸、妈妈共进晚餐,避重就轻地说明自己在木叶的身分与工作。

「新的木叶忍者头目待我很好,那个团藏後来也没办法拿我怎麽样了。最近工作太累,所以想离开木叶一阵子…」

「你能回来真是太好了,你妹妹留嘉也会很开心的,她等等就到家了,她小时候总是念着姊姊…」母亲笑着说。

「妹妹…」穗茫然地回想,不记得自己有妹妹。

「你被带走以後,妹妹才出生,她长得跟你可像了,一会儿就见到了。」

奇怪的是,这一等便等到深夜,都不见所谓妹妹人影。

母亲情绪由欣喜转为焦急,在门外踱步。穗探问之下才知,妹妹与朋友一同去木叶夏日祭游玩,预计今日回家。

穗心中逐渐浮现不安,她想出门寻找,却被母亲苦苦阻拦,母亲像是深怕把她也Ga0丢似的。苦等到母亲在桌边睡着,穗因终於苏醒的良心谴责而迟迟不能瞌睡。她望着家门口,x中无限懊悔。她握紧双手,祈祷妹妹平安归来。

隔日清晨,家门被邻人用力敲响,门外人声传进屋内:「北野太太!北野太太不好了!你家小嘉跟阿元出事了!」

一家人夺门而出,往村人引领的方向跑去。穗走在众人之後,步履如铅块沉重。从村口被人抬回的两具冰冷屍首,正是穗在丛林间见Si不救的那对少年和少nV。

「小嘉!小嘉!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母亲哭倒在少nV屍身前。

穗双手握拳,承受如狂浪席卷而来的懊悔和痛苦。

“毁掉一切的到底是Ai?还是恨?Ai和恨到底是什麽?幸福和痛苦又是什麽?幸福竟然如同一艘小船,随时遭至覆灭。痛苦呢?难道痛苦如同深渊大海,使人永溺?”她分不清楚,一切都痛苦得让人丧失知觉。

穗回过神时,又是深夜,父母邻人在家中来去,一片哀凄无限。

「穗…你没机会好好跟你妹妹说话,她从小也想当个忍者,想去木叶找你,是妈妈一直不准她这麽想…阿元待她很好…都怪妈妈,要是我让小嘉当了忍者,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妈妈,这不怪你啊…这不能怪你啊…」穗听到这里已经双腿发软,泣不成声,她发现这世界上最适合Si的人只有自己。「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穗到最後都没有勇气告诉母亲,是自己对亲妹妹见Si不救。她好几次想说出口,却不忍心看到母亲因为得知真相再度崩溃。她觉得,隐瞒实情的痛苦她应该留着惩罚自己,而不该拿真相伤害母亲。

身怀黑暗力量的穗,或许该被称为灾祸,她现在顾不得自己是否幸福,因为那一切已经与自己无关。於是七日後,穗留下一封书信以及自己所有随身钱财,在夜里悄然离去。

穗漫无目的地游荡,她曾经想回另外一个地方,雨之国。雨之国的大家会张开双臂欢迎她,给她所需要的一切,包含Ai,和家。但是这样的她又怎麽能回去呢?先不说火国使者立刻回报火影,火影会派人把她逮回去。她自己也不知道遭到Y遁之力吞噬的人,会做出什麽事情来,她不会把这种人带回家的。

穗离开家乡以後,伪装成少nV浪人,腰间系着不起眼的老剑,衣履简便却称不上乾净。远离木叶之後,时间突然变得好多,需要的东西也突然变得好少。穗离家时只留下水壶、御魂剑,木叶忍者的装束更是在离开村口没多久便被丢进草丛里。

穗时而在村庄城镇的Y暗角落闲晃,时而深入山野丛林消声匿迹。在丛林生存是忍者基本功,穗不怕自己饿Si,当多久野人都行。穗有时还会以超低价格帮人护送东西什麽的,打点零工换取物用,。

穗从一开始沉浸在诗奈出现之後的种种痛苦、懊悔,到回想起与卡卡西、水门小队的种种。x中情绪在数月间,渐渐像天空白云随风消散,她仍然挂念许多人,脑海也时常浮现银发少年的脸庞,但是现在的她能够只是想念。

穗前世的牵挂是千手兄弟、千手家族,後来是木叶村,再後来是水门小队。突然被迫把一切都抛诸脑後,穗觉得自己似乎获得了救赎。

“漂泊的自己为什麽还要活着呢?…活着又为什麽一定要有理由?人又为什麽一定要追求幸福?如果幸福只有一份,应该给谁呢?得不到幸福,又为何会怨恨呢?怎麽样才能算是得到幸福?幸福真的能带来快乐吗?快乐又能算是什麽呢?”深山之中,穗静静倚靠十人合抱的大树,如此这般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