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舒老爷急的不行,跺脚道“你可知这丫头惹了什么祸?”
“能惹什么祸,不就是与那纨绔的婚事告吹了么,要知道,我舒家虽不算高门大户,可在这一方到底有几分脸面,再者说这桩婚事本就是没影儿的事,更别说两家连庚帖都未换,那纨绔难不成还敢来闹事?”
“夫人!”舒老爷哀叹一声“我当然知道那纨绔靠不住,我原也只是想借他避一避真正的祸事罢了,阿琴这么一闹,我之前的安排就都不作数了!”
舒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舒老爷摇摇头,眉间的沟壑皱的极深“夫人,衙门的选秀名单已经出来了,咱们阿琴就在名单上,原本我能用阿琴早有婚约之名推拒,可眼下街坊邻居都知道阿琴婚事告吹……”
“这选秀,避不开了,一入京,就真的前途未卜了!”
说到这儿,舒老爷把手中鞭子扔到一旁,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年“那上京与龙潭虎穴有何区别?就咱们这傻闺女,一去,岂不是会被那里面的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皇城是什么地方?
哪里死过的人不计其数,冤魂能用千万计,舒老爷十分担忧,以自家闺女的脑子……
一旦去了那个地方,只怕就再难出来。
舒夫人也没想到这事,不由六神无主“那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夫妻二人焦头烂额时,沉默许久的舒有琴忽而开了口“爹,娘,我愿意入上京,”
此话一出,二人惊愕。
舒老爷问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舒有琴跪在地上,忍着背上的疼,道“这件事既然是女儿作出来的,女儿就不会当逃兵,更不会连累家里人,不就是选秀吗?我去!”
第一句话出口,再开口时就不像之前那般艰难,舒有琴继续道“上京美人众多,女儿不过中等之姿,也不一定能被选中,不是吗?”
……
此等侥幸,一直持续到入上京。
相比从前的闹腾,这次舒有琴很安分,一路上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存在感极低。
是以,当得知自己被一个贵人瞧中,要入皇子府当妾室时,她整个人宛如被雷劈中,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宣旨太监嗓音尖细,笑着道“恭喜舒庶妃,您与七皇子的几日定在下月初六,待会儿便会有宫人来交代舒庶妃大婚事宜,请舒庶妃接旨吧。”
“民女,接旨。”
身旁侍女忙递上大红封,宣旨太监颠了颠分量,满意离去。
待到人离去,舒有琴依旧反应不过来,纳闷道“这七皇子,怎么就看中我了?”
听到这话,沉浸在喜悦中的侍女想也不想的道“姑娘您貌比天仙,七皇子看中您有什么奇怪的?”
“也不对啊……”
相比侍女的兴奋,舒有琴却极为清醒,心中的疑惑无处可解“我一无家世,二无才貌,这七皇子,怎么就看中了我?”
她有自知之明,上京想入皇子府的贵女已排成了长队,就算是轮也轮不到她。
哪怕只是一个妾,自己也远远的不够格,更何况是庶妃。
毕竟,若皇子府没有正妃与侧妃,就是庶妃为大了。
侍女没能听见舒有琴的疑问,兴冲冲的道“要写信将这件事告诉老爷夫人,老爷夫人要是知道姑娘成了七皇子庶妃,一定会很高兴的。”
会高兴吗?
大概会愁白了头。
无人能回答舒有琴的疑问。
因为一旦被皇家选中,那便没有抗旨拒绝的可能。
除非活得不耐烦了,想犯欺君之罪。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舒有琴被折腾的只剩一口气,无论是皇家礼仪,还是身为庶妃该做的事,都让她难以适应。
六月初六,七皇子娶妾。
虽是娶妾,可寻常人娶妾与皇子娶妾,又极为不同,寻常人只能说纳妾,可皇子是娶妾。
庶妃及以上,都是娶,该有的步骤一步也不能少。
为显皇室威仪,声势必定不小。
在一阵鼓乐声中,舒有琴与七皇子拜了天地,隔着红盖头,看不见对方的长相,直至送入洞房,在喜婆的宣礼下,旁人闹洞房的起哄声越发喧闹时,她才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别吵,再吵丢出去。”
此话一出,喜房内的吵闹顿止。
震惊下,舒有琴一把掀了盖头,恰巧与戚墨烨的目光在半空中碰了个正着。
霎时,喜婆倒抽了一口凉气,失声道“我的老天呦,新娘子怎能自个儿掀了盖头,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啊!”
喜房内的气愤微有些凝重,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上的惊愕异常明显,显然从没遇上这种等不及自个儿掀了盖头的新娘。
见状,戚墨烨眉头皱的很紧,给喜婆使了个眼神,淡淡的吩咐道“风有些大,把盖头给庶妃娘娘盖上。”
喜婆如梦初醒,应了一声后连忙将盖头重新盖上。
一层红布,隔绝了两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