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十二认定自己是有罪的。
可偏偏还是走了那样的一步。
联想突然暴毙而亡的小皇,戚长容心中已隐隐的有了猜测。
只不过她仍旧想不明白,莲池宫到底发生了何事,才会演变成这样一种无法收场的场面?
甚至逼的十二亲手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走在旁边的侍夏见车撵戚长容的神色有异,不由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孤在想,世上还有许多事,是人力不可及的。”
“殿下指的什么?”
“人心,是最易懂的,也是最难测的。”
听到这话,侍夏抬手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奴还以为在殿下早就修炼成精了,却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殿下猜不透的人心。”
“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摒弃心中的疑虑,戚长容再度变得从容,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斜睨着侍夏道“孤不知前因,又怎能猜到后果?而人心之所以易懂,是因为他们离孤太近了,同理,人心之所以难测,是因为他们离孤太远了。”
有些人有些事从不被她放在眼中,她又怎能做到真正的纵观每个人心里的全局?
侍夏无奈道“无论殿下怎样说,殿下都有理。”
“那你是认为孤在无理取闹?”
“自然不是。”
一阵阵凉风迎面袭来,夹杂着侍夏匆忙喊冤的声音。
“在奴心中,无论殿下有没有理,都是最为正确的,对的便要跟随,难道不是吗?”
“是。”
戚长容失笑,半眯着眼夸赞道“活了十多年,你总算聪明了一次。”
……
翌日,早朝时。
果不其然,小皇子夭折的消息在中掀起了一片很大的风波。
有许多暗含打量怀疑的视线在戚长容身上逗留。
毕竟,小皇子眼看着就要满周岁,已是以容易养活的时候,怎么突然间就夭折了?
面对无数的震惊与怀疑,戚长容不为所动,修长的身形直立在金銮殿中央,站在众人之首,眸色寡淡的望着上方‘心痛欲绝’的晋安皇,默不作声地看着他表演。
“朕已细查过,小皇子之所以会夭折,是因为在他身旁伺候的宫人粗心大意,在烧炭的时候忘了开窗通风,活生生的将小皇子给憋死了。”
“朕大怒,昨夜已血洗莲池宫。”
除了莲池宫名义上的主子莲姬仍保有一条性命,其余所有人都变成了皇族的眼睛。
被彻底清洗了一遍之后,那座宫殿再无魑魅魍魉。
晋安皇说的平淡,可当‘血洗莲池宫’几个字落在朝臣们的耳中时,却让他们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帝王之怒,往往遍布无数白骨。
赵理垂首,率先出声“小皇子夭折实乃意外中的不幸,还望陛下节哀,莫要损坏了龙体。”
这时,杨一殊不甘落后,铁口直断道“小皇子夭折一事确实令人痛心疾首,可事已至此,意外既然已经发生,便不必再多有哀伤,眼下之重,是陛下应当保重龙体,待日后施以万民福泽。”
铿锵有力的两番话,莫名的便稳住了局面,两个朝堂中最有权力的臣子,一同将此事定为了意外。
此话一出,再一看当朝掌权人的态度,众人自然纷纷附和。
如此,一场风波还未来得及向四周席卷,又忽然间消弥于无形。
晋安皇心下满意。
他自然不愿意过多的人纠结于这一件事上。
毕竟,每提起‘小皇子’一次,就仿佛又一次提醒了他,他的宫妃,差点让他成为了全天下的笑话。
早朝并未耽搁多久。
当解决了一应事宜后,戚长容光明正大的出宫,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入了将军府。
许久未用过原貌,君管家瞧见他时,面上自然而然地出现了些许的惊讶。
见状,戚长容一挑眉头打趣道“老管家难道已经不认得孤了?”
“自然不是。”君管家拱手作揖,行礼过后忙喜不自胜的道“老奴只是没想到,殿下会在今日登门。”
东宫回来三月。
便三月忙得不见人影。
不过,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如今的太子像极了当初权势如日中天的蒋太师,成为了皇座之下名副其实的第二人。
若真说起来,眼前的这一位倒成了个人人求之而不得的稀客。
老管家笑眯眯的。
毕竟解决了蒋贼这么一个隐患,君府上下都很愉快。
戚长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道“将军还在栖梧院中?”
“是。”君管家道“将军不喜热闹,这些日子以来,时常自己一个人待在僻静之处,不许任何人打扰。”
制止了君管家想要带路的步伐,戚长容从容道“管家不必相送,孤知道该如何去。”
君府的人都认识当朝的太子殿下。
一路上畅通无阻,直至栖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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