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晋安皇般多虑懦弱无为。
周世仁神情激动,差点一口替君琛答应下来。
不过他尚存一丝理智,凭借毅力硬生生的遏制住心中狂热的想法,等君琛的决定。
君琛仍是那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殿下凭什么认为臣会答应你?”
戚长容并不因他一句话而感到失望,她早就做好被刁难的准备,听到他的话后,从善如流的说道“就凭孤能查清多年以前事情的真相,给君家所有牺牲的人一个交代。”
她曾彻夜浏览关于那场战事的所有资料,发现并不是一丝漏洞都没有,只是查起来多费周折,需要时间。
“殿下是在威胁臣?”
君琛眸中冷意乍现,连周身的空气都压抑了几个度。
君家是他逆鳞,触之必伤。
周世仁站不住了,替戚长容的大胆捏一把冷汗,连忙低声提醒“君琛!冷静点,先听听殿下怎么说。”
侍夏不言不语的走到戚长容身边,以保护者的姿态将两人隔开,警惕的盯着君琛,以防他突然动手。
戚长容抬眼,波澜不惊的仰望贤英阁最高处的那幅壁画。
“或许君将军可以将此事当成交易,但即便将军不如孤所愿,孤也愿意押上一切,只为还君家一个公道。”
忠臣之家,不该如此落幕。
这话的潜意思是,不管君琛上不上船,反正她已经在船上,并且没有下船的想法了。
君琛眼里冷意不减“说来说去,这只是殿下收买人心的手法罢了!”
“可孤认清事实,君将军也无法否认,仅凭你一人在朝堂中生存都难更别说是查清真相,唯有你我联手,才是正道。”
他拳头硬,她脑袋滑。
蒋伯文那只狐狸做事一贯小心谨慎,不管是查清当年真相,还是查清他的背后真实身份,两个目的都不好达到。
上辈子他能在大晋潜伏数十年一点破绽都未曾露出,足以看出他也是个心志坚定之辈。
她无法得知蒋伯文手上到底沾染了多少鲜血,唯一知道的是,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君琛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问她“臣要如何相信殿下并不是为了说服臣,而随口糊弄臣?”
“孤偶然得知,十年前负责粮草押运的都运官马正理辞官后一直隐居住在常青县,君将军若是愿意相信孤,半月之后,孤带他来见你。”
当初一战牵连甚广,也被成为末路之战,前不可进,后不可退。
粮草不及时,援军不及时,战机又被耽误……
回想当初,君琛连骨子里都泛着疼。
“如果,臣是说如果,若那时候错的是陛下,殿下当如何?”
戚长容猛然顿住,脸上浮现一抹茫然。
晋安皇会错吗?
他能犯多大的错?
若真论起来,或许自己的存在,才是戚氏皇族最大的错误吧。
父皇与自己欺骗了文武百官,欺骗了大晋百姓,欺骗了天下。
见她神情迷茫,似并未深想这件事,君琛心里好不容易升起的丁点希望又快灭了,心里一阵阵的泛凉。
他就知道,高高在上的皇室又怎能可能轻易承认错误。
就在他即将开口昧着良心说不要勉强时,戚长容终于回过神来,眉间无犹豫。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父皇有错,孤必定劝他承认错误,亲临君家向君家所有无辜受害者道歉。”
这是她的承诺,也是她为之努力的目标。
君琛终究被说服了,答应给戚长容一个机会。
等半月后见了马正理,再告诉她自己的决定。
回东宫的马车上,哑穴自动解除的侍夏仍愤愤不平,又怕隔墙有耳,故意压低声音道“殿下何苦低声下气求他,就算没有他的加入,以殿下的聪慧,难道还不能查清蒋太师的真实身份?”
侍夏对戚长容有一股盲目的信任,总以为她无所不能,哪怕要天上的星星也能想办法摘下来。
见她实在气的不轻,戚长容伸手捏了捏侍夏的脸,不正经的轻笑道“你家殿下不是神,还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她虽是东宫之主,然而手上权利确实不多,若稍有不慎在蒋伯文眼前露了马脚,一切都得推翻重新来过。
那君家虽然离开上京多年,最基本的人脉根基却是有的,借着他们的势力,她也会轻便许多。
只可惜君琛生的态度如雾里看花,她不好强逼,只能一边猜,一边走一步看一步。
戚长容捏了一下,觉得手感不错,干脆又捏了捏,顺便道“今日你所听到的切记不可外传,哪怕是侍春询问也不可说与她听。”
她想做之事,找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份风险。
侍夏平常嬉戏打闹一样不差,到了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闻言立刻老老实实的点头“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