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秘密(1 / 2)

在他脱口的同一瞬,仇红和她身后的劫蛮,都露出了截然不同,又却分外神似的表情。

仇红闻言,恍神一瞬。

“我就说。”她垂下头,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是你”

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情绪,好坏她都有些品不出来,脑中一钝,本就细碎的记忆又变得模糊不堪,混沌的,混乱的,将最后她能瞧清的几个画面一并扰乱。

白沙中与她背道而驰的身影,雪山下那道凄怆至极的声线。

她究竟忘了什么?

眼前人给不了她答案。

寒赋端坐着,维持着方才被她上药的那个姿势,人影寂寥在一片暗sE中。

雨声凌乱,搜刮着五脏六腑之中的浊气。

仇红看着寒赋,他端正的姿态,玉琢眉眼,近在咫尺的距离,可偏偏怎么都望而不及。

他答她的问,十分漫不经心,开口那两字,好像耗光了他对待自己的耐心极限,语气冷在雨中,同凉意相得益彰。

显得她方才那一问,无b突兀,不合时宜。

仇红收回视线,思来想去,寒赋是天底下,最没有理由与她兜转,对她隐瞒任何的那个人。

所以方才,实则真是自己唐突了。

于是g脆就不再多想,她思考罢,从跪坐的姿势换成盘坐,与寒赋相对。

她一下子轻松了起来,眉眼舒展开,整个人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在感。

不是寒赋,那便无所谓了。

她从前怕自己忘掉的记忆中,有什么是与寒赋有关的,所以担惊受怕,毕竟亏欠寒赋的罪过太重了,他们两人之间,本就是不要相欠的好,千万千万维稳如今平衡,这样才自在。

所以眼下的纠缠也快些厘清最好,省得他们彼此还要被迫碰在一起,谁都不爽快。

“那我们接着方才说的。”

她真的不纠结了,就像抛开杂念一般简单,没有怀疑,也没有猜忌,无b利落地将此事翻篇,道:“王长安要祝云破g什么。”

寒赋摁了摁眉心,无法避免地,他心口一疼,张了张口,雨雾灌入喉咙,一下子灼热了他的五官,眼耳鼻口同时酸疼起来。

不Si心般,他略去了仇红的问,反将话题折返回去,试探道:“那是什么地方。”

仇红沉了半晌,耸了耸肩,把视线抛远,满不在意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以连记忆都损坏了,想也不起。

寒赋把“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句话,在口中嚼碎了,咽进喉咙里。

眼前仇红那张不染纤尘的脸近在咫尺,震得他灵台清明,无论如何,他没法再说出更多的话,去挽回、维护自己那颗蠢蠢yu动的心。

仇红。

你最好笨一点。

不要把我看破。

寒赋连心事也懂得适可而止,他在心中将这个念头摁下去,而后便启唇,自然而然地将话带过:“我本以为杨知微将祝云破从悟剑山庄劫走,是听了王长安的命令,却不想,祝云破消失的这数月,王长安也对他的下落毫不知情。”

寒赋一说,仇红便懂了,杨知微多年效忠于王长安,如今却反其道而行之,她活到如今,生命中便只有一个变数。

她反应过来,一拍膝盖,道:“为了保林无隅?”

寒赋不答,但仇红已然心知肚明。

“不。”她飞速地想通,又飞速地否认,“不完全是这样。”

“她拿捏祝云破在手,不一定就是为了把握筹码保林无隅。”

仇红回想着与杨知微的初见,与其让她说,杨知微是个痴情的nV子,倒不如说,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王长安视她为棋子,拿她的婚姻做筹码,将她随随便便地嫁于他人,杨知微不是傻子,自然知晓自己在王长安心中的轻重,所以,她极卑微,又清醒。

这种清醒在遇到林无隅之后,彻底地觉悟了。

她不能伤及无辜,更要学会自保。

“她在自保。”仇红拿指节抵了抵眉心,“她为王长安做的那些事,不一定全部按照王长安的意,一件一件毫无破绽,她定然给自己留了后路,否则不会做的如此绝,甚至敢对祝云破下手。”

祝云破是何等重要的人,他在王长安的计划里,是不可出错的重棋,杨知微敢动他,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的。

而这种决心,显而易见,足够让王长安自乱阵脚,也足够让寒赋也参不破。

几月过去,凭他们二人在京中的势力,却连祝云破一根毫毛都寻不到,杨知微简直不一般。

仇红越想,心中对杨知微的情绪便越复杂,心也跟着愈发痒了起来。

她得再见一见杨知微。

她一定还错过了什么。

不过在那之前,仇红还得问清一件事,“西凉战事,到如今,是何情状?”

寒赋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忽地起了倦意,对仇红所问,他视线未动,懒得开口详说。

“我会托人将西凉的情报着重点誊抄一份,送到你府上。”

参破蛛丝马迹令仇红异常兴奋,她一拍脑袋,道:“东西不就在书房么,就别劳烦你的家仆了,我自己去翻看便是。”

寒赋的脸sE一点点冷下去。

仇红察觉唐突,见好就收:“那我便安心在府中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