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0ng里头出事了!”
裴隽柳人还没跨进仇红的别院,这一把好嗓子便穿过了青墙,惊动了隔窗边的冷梅。
仇红虽不大清楚,她何时与裴隽柳关系这么熟稔了,大年初一的好时候,她竟还记得来拜会自己。往年这种阖家欢乐的时候,仇红总是一个人独过,裴映山还在的时候,除开战事吃紧的那几年,他们共在军中同过,其余时候,裴映山都会在裴府与家人团圆。
不过一到初一,裴映山便又跟在仇红身边鞍前马后,像是要把什么补回来一样,一整日都片刻不离。
想到裴映山,仇红一下子想得有些远,却还没真正来得及伤感呢,又被廊外传来的一嗓子打乱了思绪。
“出——事——了!”
“g0ng里出事了!”
仇红眼睁睁看着隔窗外梅上堆的雪霜一颤,轻抖落了雪屑,声响晃了三晃,通廊尽头才渐渐地显出个人影。
先入眼的是裴隽柳身上水红sE的夹袄,整个人nEnG生又柔美,只是她走得极快,将那袄衫的形制活脱脱叫风撞散,白皙的面sE也因脚步过快而泛出些红来。
真一个转角远远瞧见仇红了,她反而慢下步子,收了方才不正经的态势,悠悠地挪过步子去,板正身T朝仇红一福,弓下腰,发钗上的流苏也随之一荡,亭亭立立地立在屋前的石阶上。
“元正启祚,万物惟新,仇大将军尊T万福。”
眉目秀静,仪态端庄,做足了礼。
讲八卦之前,她还没忘了正事,先冲仇红拜了新年。
仇红受了她这一拜,也不含糊,虽然每年元日与将军府来往的人不多,但李叔总备着压岁钱,方便仇红哪日在外应酬取用,今日裴隽柳算是来得巧了,摘得头筹,成了领将军府压岁钱的头一人。
她抬了抬手招呼裴隽柳进屋,然后拿了压岁钱给她。
裴隽柳收了红包,规矩地收好,笑得更甜了,黏着嗓子同仇红说了声谢谢,便随即落座在罗汉床的另一头。
“方才听你府上的管家说,你病啦?怎么开年就病了?”
仇红正要张口就来些胡话搪塞,话还没出口就被裴隽柳打断了话头,不知是错觉还是如何,仇红抬眼看裴隽柳,只觉得她今日格外兴奋,眉飞sE舞,整个人笼罩在一GU莫名的光环之下。
这种感觉在裴隽柳开口的下一句话得到了验证。
“病了也没事,我说个g0ng里头的笑话,保准你开心,一开心,病气就全跑了。”
仇红一口气闷在喉咙里,她虽不知道这是哪儿来的歪理,却不好搅裴隽柳的兴致,只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让裴隽柳开讲。
g0ng里头能出什么事,能让裴隽柳如此幸灾乐祸又大动g戈地跑来她府中传话?
仇红左眼皮隐隐跳动两下,微微有些不妙的预感。
好在裴隽柳不打算卖弄关子,她只微微清了清嗓,便微微压低声音,道:“昨日大朝会,各国不是按例进献奇珍异宝么,这薛延陀啊除了照常进献给皇室那些稀奇玩意儿以外,竟在大朝会之后,偷偷给皇帝送了一个nV人。”
她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仇红靠着一方软垫听她说,表情很淡地盯着她的眉眼,没什么反应。
“你知道他们那个主使怎么说的么,这是他们薛延陀的神nV,有通晓古今之力,窥探天机之能,此番入后梁不为其他,是为遂旧时心愿,只祈求皇帝能在京中给她一席之地令她自活,其余都无需皇帝分神。”
裴隽柳越说越激动,义愤填膺般的,说到嗓子都跟着颤了几下。
“这话也太假模假样了!”她一面咋舌,一面自顾自给自己沏茶润喉,“美人计就美人计吧,这薛延陀还真是一个烂招用个没完,这回竟还Ga0这种花头,真是受不了。”
“从前那个什么薛若还不够,现在又来了个神nV我看真是贼心不S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