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别墅行(四)——换个话题]
假期第三天,许承风一大早就被自家蠢狗吵醒。
他用被子蒙住脑袋,让大狗去找其他人,但杯子不管不顾,咬住他的K管就Si命扯。
许承风没辙,只好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洗漱。不想,他家蠢狗趁他进厕所的功夫,又跑去SaO扰隔壁房间。
段旭延把大狗当儿子宠,杯子丝毫不惧,成功把人吵醒後,闹着要玩球,完全忽略了房间里还有另一位「严父」。
等许承风穿戴整齐,准备出门遛狗,他家杯子已经被包成r0U粽塞在衣柜。
「站住!」
许承风见事不妙,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跟我没关系,我也是被吵醒的!」企图逃过连坐。
「闭嘴,想吵醒其他人吗?」
许承风放轻脚步,刚溜下楼,便看见正准备出门的顾翎恒。
「哎等等、等等!」他连忙叫住对方:「你要下山?」
顾翎恒摇头,「去後山晃晃,你有什麽事?」
「那你昨天的草汁在哪买的?」味道好又治便秘,b他阿嬷熬的青草茶还好喝。
「别人给的。」
「哪个人啊?我能不能正常大便就靠它了。」
「……那你这几天到镇上多逛几圈。」顾翎恒无语道。
青草汁她也喜欢,但却是别人送的,有些缘分是一期一会,可遇不可求。不过就凭扫地阿伯那GU热情劲,如有幸遇见,许承风大概率能得偿所愿。
这时,白言铭牵着杯子走下楼,在她身後提醒:「别去偏僻的地方,跟着人群。」
「现在大家都在睡觉,哪来的人群?」许承风忍不住嘀咕:「她都几岁了你还跟个老妈子一样事事交代?」
白言铭的回应是把牵狗绳扔了过去――自己的债主自己侍奉!
两人刚走出大门,便见外面停着一辆银蓝sE的跑车。
许承风一愣,下意识用手肘撞了下身边的人。
白言铭双目微眯,随即就见车上走下来一名青年。对方动作绅士地打开副驾驶座的门,领出一名长相娇媚的nV孩。
「靠!」在看清对方长相的瞬间,许承风出口成脏。
――是殷裳蓝,那个他们最最不想看到的人。
nV孩四下张望,一见他俩,「啊」了一声,踩着细高跟,娉娉婷婷地来到他们面前。
「好巧呀~学长~」那声音、那语调,骨头y朗的要化了,骨质疏松的要碎了。
「你怎麽来了?」许承风问,语气十分不善,与他平时开朗热情的模样大相迳庭。
「想和大家在一起啊,人家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就来啦!」殷裳蓝温柔一笑。这人五官虽不是特别JiNg致,但眉眼间却有一GU能让人心生怜惜的柔媚风情。
许承风「喔」了一声闭上嘴巴;一旁的白言铭则不言不语,神sE漠然。
他俩冷漠的态度,让那名特地接心上人一起来的跑车同学,当即拉长脸,YyAn怪气起来:「你们这什麽态度?当这里是你们家啊?学妹自然想来就来!」
什麽逻辑矛盾的话?许承风嘴角cH0UcH0U,甚至莫名从心底升起一GU优越感来。
白言铭瞥见对方那满是忌妒的眼神,嗤之以鼻。真心觉得这人眼瞎,居然连喜欢的人转移了目标都看不出来,还把他当定时炸弹一样防备。
他冷冷道:「别墅是九日家的,这里的一切他说了算。」
杯子平时虽然蠢了点,但对人类的情绪很敏感。感受到来者不善,牠瞬间压低前身,摆出攻击姿态,嘴里还发出威吓的低吼,把跑车男和殷裳蓝都吓退了一大步。
许承风虽然看这两人不顺眼,但也没有「人仗狗势」,拍了拍杯子的脑袋,让牠坐下。
不想,那跑车男毫无眼见力,见狗被安抚下来,又抬着下巴叫嚣:「姓白的!我今天就在这里放话,你少仗着和段旭延以前认识就拿翘!以为装清高就能掩饰你那巴结的嘴脸?让你T1aN鞋都怕被带穷!和你那个神经病妹妹乖乖待在家里练好礼貌再出门。没半点气度还想拿畜生吓人,废物!」
「你骂谁!」许承风大怒,白言铭却在场面一触即发时,扯了他一把,将一人一狗都挡在身後。
他瞥了一眼一旁故作无辜的殷裳蓝,眼神平静,没有露出任何不屑和厌恶的情绪,却无端教人心生退怯。
接着,他微微一笑,语气淡然,甚至有些从容地对跑车男说:「我家确实没你家有钱,不像你刚出生就有一栋房子,成年後就有部跑车,毕业後进自家公司不做事就有薪水拿。」这些都是对方平时在班上炫耀的。
跑车男听了脸sE稍霁,眉眼间还迅速爬上一抹得意,心道这家伙终於有点自知之明,旋即又听白言铭说:「不过我家人都很聪明,不仅聪明还长寿,活到一百多的bb皆是,不知道你家的钱够不够……」他停了一停,薄凉的视线再次掠向一旁的殷裳蓝,然後回到跑车男脸上,「买命?」
许承风差点喷笑出来,深觉毒舌铭的毒舌功力越发见长,这话双关,不仅嘲讽对方脑子不好,还暗讽对方不好好活着,偏殷裳蓝搅在一块,是嫌家里钱多命太长?
白言铭说完,就扯着许承风头也不回走了。
「汪!」杯子又低吼了一声,还作势要扑上前,把跑车男吓得差点摔跤,这才转身追上自家主人。
「什麽玩意!」跑车男啐骂一声,转头想和殷裳蓝说话,却见她一眼不错地盯着白言铭两人离去的背景,眼中透着一抹Y鸷!
「……学长?」
跑车男怔了怔,定睛再看,学妹还是那个柔弱的学妹。
「学长,你怎麽了?」殷裳蓝疑惑道。
「……喔没事、没事,我们进去吧?」
「好呀!」
青年没发现的是,在他转身之际,他心中柔顺娇弱的学妹,又瞬间Y沉下来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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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的风卷起落叶,吹过湖面,带起一丝清凉水香。
山风透着凉意,但在日头盛的天气里,反而让人心旷神怡。
来到别墅後面的小山,殷裳蓝四处张望了一会,才终於发现那道让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青年靠坐在一棵大树下,躬着一条腿,正在。
他衣着简约、容止清俊,远远看上去,清雅之余又有一GU岁月沉淀的气息,淡然宁静。
殷裳蓝瞧着瞧着就痴了,由衷认为对方就是披块抹布都帅,光是看着就觉得满心都是甜蜜的味道。
她暗暗唾弃以前的自己,竟然能看上那个空有外貌,实则没半点气度的毒舌男。
殷裳蓝就这样站在一丛矮树後面,痴迷地注视前方的人,完全将专程接她上山,一下车又为她忙前忙後安排这安排的跑车男抛诸脑後。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恍如梦醒,像一只花蝴蝶,脸带欣喜、语带甜蜜地飞奔过去。
「学长~~」
她满心喜悦,完全没注意到前方那人在听见她的声音後,蓦然骤变的神情和瞬间戒备的反应。
「学长,我来了哦!」殷裳蓝小脸通红,令她本就娇媚的眉眼,更添几分妩媚。不过满脸笑容的模样,又让她显得活泼朝气。
卜奕非还未想出对应之策,就见对方笑盈盈地抱着双膝蹲到他面前,只觉心里像打翻了洗笔筒,sE料混杂反感难言。
他深x1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就和以往那样,先用沉默来打发对方。
但他的寡言殷裳蓝早已习惯,自己没话找话:「学长这次在看什麽书啊?你上次看的书我已经看过了,克米利雅博士真是太坏了,我都没想到她是反叛,亏主角还这麽信任她,真是太坏了!」
她自顾自说了半天,见卜奕非只在最初瞥过来一眼,之後就继续看书,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心下不豫,又提声喊了句「学长」,然後眨着又长又卷,眼睫毛十分茂密的双眼,一脸娇憨地问:「你有看我传给你的讯息吗?」
「……」
「学长~~」
「……」
「吼哟~~学长~~」
「……」卜奕非全身J皮疙瘩都起来了,实在忍无可忍,抬头问:「你有事?」
他的眼神很冷,但眼型的关系降低了其中的冷意,因此殷裳蓝并不觉得自己被对方所不喜,只觉得这是学长的人设,有礼客气但疏离冷淡。
「你没看啊?」她瘪了瘪嘴,「怎麽这样?好过分~~」
卜奕非厌烦不已,他实在不明白这人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才能在发生那些事情後,又若无其事地贴过来。
想到对方竟然还派人监视,他的忍耐力瞬间冲破顶点。刚想撕破脸皮把话说明,对方却猛然尖叫一声,往後跳退了两步。
卜奕非懵了下,下意识以为有蛇。毕竟是山上,就算九日家有安排人定期清理,也可能有那麽一两只漏网之鱼。
谁知,面前的人却抓着裙摆两颊通红,一脸扭捏加yu言又止,「学长你、你怎麽、怎麽可以这样……」
卜奕非不知她在唱哪出,对她做作的姿态反胃不已,确定不是有蛇出没後,直接起身走人。
殷裳蓝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力气极大,扯得卜奕非的衣服整个都歪了。
「你……不能说出去喔!」她小声道。
卜奕非愣住,目光审视地将她扫了一遍,这才明白她为何这般作态——
这人刚才蹲着,以为那啥啥被他看了!
卜奕非顿时觉得跟生吞了五只苍蝇一样不适。他用力把袖子抢回,这时,头顶上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你们家用什麽牌子的洗发JiNg?」
二人同时抬头,只见树上坐着一个绑着马尾的nV孩,正一脸淡漠地看着他们。
殷裳蓝脸sE大变,想到方才的情景都被这人看在眼里,一时之间也顾不得装娇羞,指着树上的人高声质问:「你是谁!你为什麽在那里!」
顾翎恒啃了一口芭乐,「看你们情况尴尬,帮你们换个话题改善一下气氛。」
殷裳蓝顿时语噎,不知该怎麽接这番话。
顾翎恒盯着树下的人左看右瞧,觉得十分眼熟,但想了半天什麽也没想起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一定是不重要的人。顾.脸盲.翎恒遂转开视线,继续啃她的芭乐。
与她相反,殷裳蓝倒是一眼就认出了她――那个白言铭的臭怪胎妹妹――一想到自己曾经因为喜欢白言铭,而想他的家人打好交情,结果臭怪胎装一副清高样,丝毫不理会,她就觉得火冒三丈。
此时对方不仅把她刚才的行径看了去,还故意出声打断她的好事,旧恨再添新仇,殷裳蓝怒发冲冠,又喝问:「那你怎麽偷听我们说话?这是偷听罪你知不知道!」
然而树上的人平静依旧,甚至还有闲心纠正她的错误:「那叫妨害秘密罪,没有偷听罪这种东西。而且要以不正当的方法侵犯他人ygsi或非法窃听知悉他人秘密,才构成犯罪。」末了,反问一句:「你刚才在说什麽秘密吗?」
殷裳蓝没想到她还懂这个,半天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话,最後恼羞成怒道:「谁问你这个了!重点是你偷听我们说话!好不要脸!」
「我从一开始就在上面了,你们都是後来的。」
殷裳蓝再噎,继续逞强:「那你也该出声提醒啊!」
顾翎恒轻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先来後到,你这後来的怎麽不出声说你来了?」
殷裳蓝这下终於无话可说,试问有谁来到一个地方,不管附近有没有人在就高呼一句「我来了罗」,被人看见还以为自己有多自恋呢!
一旁的卜奕非实在忍不住,悄悄扬起嘴角。他想起疯子曾说过一句话――任何人跟怪胎翎神斗嘴都没好下场。
「你!」殷裳蓝跺跺脚,转身又去扯卜奕非的衣袖,也不知是不是想让他帮腔。
卜奕非可是一直防着她,见状迅速拉开距离,「殷同学,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殷裳蓝怔了怔,问:「明白什麽?」
事到如今,卜奕非已经懒得探究她是在装傻,还是情商不够真不明白。
对方第一次向他暗示时,他直接就礼貌婉拒。却没料到对方思维清奇,抑或者电视看太多,竟然一把抱住他往旁边的水池摔!
摔下去後又立刻大喊她清白毁了,必须为她的名声负责。
大冷天的,冻Si人不说,那水池也不知几年没洗,池壁上都是苔癣,要不是他反应快赶紧闭气,包准吃一嘴的微生物。
而这只是个开始,对方诋毁他失败之後,又接二连三使了其他手段,还都是些下三lAn的技俩。更有那不知所谓的人,无聊跟着瞎起哄,就连老师也因为不想把事闹大,只口头警告就轻轻放过,他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口头警告?
口头警告有什麽用?……噢,还是有点用,提醒对方不宜过於张扬,知道要迂回行事,不留话柄。
卜奕非越想脸越黑,觉得如果有个什麽荣誉榜,想必这nV人已经达成无数特殊成就。
他深x1一口气,微闭了闭眼,再抬起头时,已然恢复平静。
「我就说最後一次,我不喜欢你,我们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