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联系了同事，他们马上过来，可能要等一下。”鵓</p>
伊希娅拍了拍胸脯，然后擦了擦额角的冷汗。</p>
此刻她才有时间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是我这辈子距离死亡第二近的一次，上一次就是昨天晚上。”</p>
“看起来他们的目标是你。”</p>
何奥看了一眼被隔在隔离带外的人们，背过人群，随口说道。</p>
“应该是，”伊希娅舒了口气，“不过就像您之前所说的，他们越激动，证明我找到的东西越关键。”</p>
“你那个联邦调查局是？”</p>
何奥有些疑惑的问道。鵓</p>
“临时探员，没有入档的，”</p>
伊希娅笑了笑，拿出了那个证件展示给何奥，“我们不领联邦调查局的工资，也不接受联邦调查局调用，凯杰特财团给污染清理司里所有等级比较高的雇员都搞了一个这个证件，方便我们临时借用联邦调查局的名声做事。”</p>
何奥看了一眼她的证件。</p>
这个证件和之前安德的那个正式员工的证件不太相同，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联邦调查局徽记，伊希娅的照片，姓名，临时编号，看上去异常的简陋。</p>
“你们和联邦调查局有合作关系？”</p>
何奥问道。</p>
“是的，其实这种清理跨城市污染怪物的事情，本来就应该是联邦调查局的职责，但是这种小城市的联邦调查局，可能连C级都没有一个，处理不了污染怪物的状况，做这种事又危险，收益又低。”鵓</p>
伊希娅解释道，“听说凯杰特集团想办法搞定了艾恩斯那边，获得了联邦调查局的特别授权，可以让污染清理司单独处理污染怪物，联邦调查局不插手。</p>
“当然，最后清理的污染怪物是算在联邦调查局的‘业绩’里的。”</p>
不出钱，不出力，白得一份业绩，这听起来倒是一件‘好事’。</p>
但是与之相对的，其实是联邦调查局将自己的权利让渡了一部分出去，在一定程度上被污染清理司顶替了一部分职责。</p>
当然，在污染清理司势力范围的十几个城市里，凯杰特集团已经实际上达成了直接控制城市，或者联合了当地大财团间接控制城市的成就。</p>
在这种情况下，凯杰特集团完全有能力蒙住这些城市的联邦调查局分部的眼睛，堵住他们的耳朵。</p>
所以对于联邦调查局来说，其实他们也没得选，把权力下放给污染清理司，他们至少还能知道一些从污染清理司报上来的信息，甚至知道一些污染怪物情报。鵓</p>
但是从行为上来说，凯杰特集团做事有些越界了。</p>
在绝大多数财团控制的城市，联邦调查局都是保持着正常职能的，当然，财团可以想办法让联邦调查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但是除了凯杰特集团以外，何奥还没有听说有哪个财团强行逼联邦调查局让渡出了一部分权力。</p>
作为最近几十年才跻身联邦前二十的超级财团，凯杰特集团行事总有其新兴财团的‘霸道’。</p>
“这种‘合作’持续很久了吗？”</p>
何奥随口问道。</p>
“不久吧，好像也就是最近两年的事情，”鵓</p>
伊希娅思索了一下，“原本污染清理司的行动都是放在明面下的，使用的名义是凯杰特集团雇佣的安保公司，但是那种情况下行动难免有些畏手畏脚，后来不知道集团怎么搞定了了艾恩斯那边，让我们能直接使用联邦调查局的名义行事。”</p>
“看起来凯杰特集团确实挺重视污染清理司的，”</p>
何奥摊开手，将手中的蝴蝶刀再次递给伊希娅，“你的刀。”</p>
伊希娅看了一眼何奥手中折叠好的蝴蝶刀，缓缓接了过去，她笑着看了一眼一旁的嘉茜，“这把刀其实是我爷爷打造的。”</p>
何奥有些惊讶的看了她一眼，缓声说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刀之一。”</p>
“谢谢，”</p>
伊希娅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刀，鵓</p>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流浪的铸剑师学艺，但是学到一半就被太爷爷连哄带骗的哄回了家，让他结婚，立业。</p>
“他老了之后，经常在我面前自嘲自己是‘半吊子’铸剑师，虽然那时候他已经是声名远扬的冷兵器大师了，有许多超凡者慕名而来找他打造兵器，我的天赋序列，就是他打造兵器的报酬之一。</p>
“我是她最小的孙女，在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年纪很大了，他六十岁之后，就不再为人打造兵器，而是用大部分家当买了做好的材料，自己在家里捣鼓。</p>
“我那时候小，父母经常不在家，所以就一直被寄养在他那里，他说他要打造出一把真正的超凡‘剑’。”</p>
伊希娅将手中的蝴蝶刀翻了一个面，仔细观看着上面精致的花纹，</p>
“他花了很久，用掉了所有的材料，最终打造出了这把蝴蝶刀，他说他学艺不精，打造不出一把最好的剑，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打造一把小刀。</p>
“这把刀其实仍旧没有满足他的期望，但是他知道这是他的极限了。鵓</p>
“这把刀刀柄长23.5厘米，刀刃长20.5厘米，总长44厘米，它有两种形态，”</p>
伊希娅反手将蝴蝶刀展开，露出里面反射着点点寒光的刀刃，</p>
“第一种，就是蝴蝶刀，可以将刀刃展开收回，而第二种，”</p>
伊希娅伸手动了一下刀柄上的一个隐藏的机械拨杆，两个插销从刀柄的最底端弹出，“它可以通过这个插销接在定制的金属棍上，组成一把枪或者矛。</p>
“我爷爷说他原本想打造一根和蝴蝶刀配套的金属杆出来，但是他还没开始做，就去世了。”</p>
她抬头看了一眼何奥，继续说道，</p>
“爷爷临死前把这把刀给了我，他的老师曾对他说，‘一个好的兵器，落在善人手里，可以救无数人，落在恶人手里，也可以害无数人。’‘铸剑师最幸福的时候，是铸造出一把好剑，然后把这把剑托付给了正确的人。’鵓</p>
“我爷爷说他是一个半吊子铸剑师，所以他没有剑，只有这一把小刀，”</p>
伊希娅收拢刀柄最下方的插销，把刀刃折回刀柄之中，将手中的蝴蝶刀递向何奥，“但他仍旧希望我帮这把刀找一个正确的主人。”</p>
“这是一把好刀，价值不菲，”</p>
何奥并没有接过蝴蝶刀，而是缓声说道，“而且我也并不一定是你要找那个正确的人。”</p>
“其实老先生，昨晚上我见到你，你还我刀的时候，就感觉你应该是我爷爷要找到的那个‘正确的人’，”</p>
伊希娅笑了笑，她并没有直接劝何奥，而是继续说道，</p>
“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K’应该是那个正确的人，但是他太神秘了，我找了他一年多，都没有追寻到他的踪迹，不过幸运的是，我遇见了你，”鵓</p>
伊希娅扭头看着何奥，“老先生，你比我更能发挥这把刀最大的力量，我相信，你比我更能带着它走向正确的路，并且你救了我两次，我的生命，难道不能抵消这个‘价值不菲’？”</p>
何奥仍旧没有接下这把刀的意思。</p>
“老先生，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会把这把刀留给我吗？”</p>
伊希娅看了一眼何奥，又看了一眼嘉茜，“因为他觉得，在他所有的儿女和孙子孙女之中，我是唯一那个会遵守他的遗愿，将这把刀送给‘正确的人’的人，而不是把这把刀私吞，或者卖个好价钱。”</p>
她注视着何奥，“老先生，这是我爷爷的遗愿，也是他传承给我，希望我能坚守的信念，而且你现在也比我更需要这把刀。”</p>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用这把刀多久，”</p>
何奥终于接过了那把刀，他看了一眼伊希娅，将蝴蝶刀展开，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刀刃，“当我不再需要这把刀时，我会联系你的。”鵓</p>
“好。”</p>
伊希娅轻轻点头，她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p>
她伸了个懒腰，长长松了口气，她看了一眼何奥，露出一个笑容，“感觉一个压在心头十几年的石头，终于在这一刻被放下了。”</p>
然后她抬起手环，看了一眼手环上的信息，随即扭头看向何奥，“老先生，我的同事马上就到了，我让他们把我装黑市账号设备的那个匣子也带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