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气势汹汹,席书、桂萼等人都没看明白。随即朱四坐在了主位。
张佐道:「诸位,重新认识一下,这位朱先生,乃陛下一直信任的股肱之臣,从最初议礼,就一直是朱先生出谋划策,凡遇大事,陛下也多会采纳朱先生的意见。」
桂萼等人闻言,不由打量张璁。
大礼议不都是你张秉用冲锋陷阵在前吗?怎么现在却说,是朱敬道在背后为皇帝出谋划策?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
「陛下。」
席书作为礼部尚书,非常不喜欢这种小圈子的会议,也不想居于朱浩之下,在议礼的问题上,他更想以自己的意见为主,毕竟他才是礼部尚书,而朱浩是侍郎,是他的下属,「臣未能明白张公公之意。」
朱四好奇地问道:「席尚书莫非没听明白?就是说,议礼的事情,朕多采纳敬道的意思,从开始就是他在背后策划,不信的话可以问张卿家。」
张璁在众人目视中出列,恭敬行礼道:「是。」
如此一来,桂萼最是失望,他一向都把张璁当成排头兵,现在才知道,自己跟错人了。而方献夫和霍韬等人,则都用惊讶的目光望着朱浩,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
朱四继续道:「敬道与朕相识日久,朕从小就听他的课长大,他算是朕的半个先生,父皇在世时就推崇他,以后你们有事也可直接登门求教,征询他的意见便可!」
这下让在场几个人连站都站不住了。都算是几个意思?
朱浩跟皇帝明明同龄,这小子居然给皇帝上过课?而皇帝就听信他的?那唐寅算什么?
看唐寅那模样,一点争辩的意思都没有,好像默认了朱浩在皇帝身边可以呼风唤雨,而你唐寅不是皇帝自幼的先生吗?你不也是朱浩的先生?如果朱浩是皇帝的先生,那将你置于何地?
朱四却不理会几人异样的神色,在他看来,需要解释的已经解释过了,告诉你们,有事听朱敬道的,这就是朕对你们最大的信任。
毕竟朱浩的身份,不是人人都知晓,肯告诉你们,说明你们已经成为朕的心腹大臣,不管你们现在位居何职,以后你们的仕途必定是一片平坦,当然前提是建立在你们要遵守「规则」的基础上。
而这个规则,就是要先听朱浩的,他代表朕!
朱四道:「诸位,现在有官员在左顺门闹事,朕准备以东厂和锦衣卫前去拿人。」席书当即质问朱浩:「朱侍郎,这是你跟陛下提出的建言?」
既然皇帝说了,朱浩是他的头号幕僚,那席书就想问问朱浩,你身为文官,居然鼓励皇帝派人去捉拿文臣?
就算彼此意见不合,你也不能动用厂卫和诏狱去对付同僚吧?你这样做还怎么当文臣表率?
朱浩笑了笑道:「在下听不懂席尚书之意。」
听不懂就听不懂,装糊涂谁不会呢?你想拿文官体统来压我,当我不知道?
我就故意装糊涂,不承认,你能把我怎么着?
朱四道:「席卿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就算敬道让朕防备在京官员生事,也不代表他鼓励朕要对那些官员动粗,是朕觉得有必要教训他们一番,请你说话时慎重!」
在朱浩多年熏陶下,接受过后世思维的朱四可不是傻子。
如果在这群人面前,说一切都是朱浩的主意,那对朱浩以后当官有害无益。
尤其有些人还不一定对朱浩言听计从,或许今天一出去,就有人把朱浩的身份泄露出去,反正现在知道的人多了,谁知道是谁泄的密?
席书既生气又着急,他这个议礼派,毕竟曾经官至湖广巡抚,资历和地位在那儿摆着,不像眼前多数人都是刚入朝不久,其中还有
唐寅这个连进士都不是的浑水摸鱼者。
朱四问一旁的张佐:「已经派人去捉拿闹事官员了吗?」
张佐道:「已让锦衣卫前去拿下几个为首的官员,暂且押解到北镇抚司。」「好!」
朱四满意地点了点头。
席书听到后心有不忍,他主张的是「以理服人」,虽然他也知道大礼议是原则问题,不管你的理论自认有多正确和清晰,对面该抗拒还是会抗拒。
可他也接受不了,事到临头靠暴力手段解决问题。
席书道:「陛下,若激发矛盾,令事态扩大,只怕会······"朱四打断席书的话,质问:「席卿家,你到底站哪边?」
「陛下,这无关立场,而是应当以法度行事。」席书据理力争。
朱四道:「那你认为,那些官员跑到宫门口撼门,乃遵守法度的表现?他们这么做,可有想过体统问题?怎么每个人都要来劝说朕?你们到底能不能站在朕的立场上考虑问题?」
朱四也生气了。
让你席书当礼部尚书,是来帮朕做事的,不是来这里说三道四指责朕的。你不帮忙就算了,居然还唱反调帮倒忙?
朱浩笑了笑道:「陛下,席尚书的话也不无道理。」「敬道,你说什么?」
朱四好奇地打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