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几年,承蒙朱浩帮忙的地方太多了,眼下朱浩等于是给他铺好了升官的道路,更让他觉得受之有愧。
“先生不用这般看我,新皇登基后,需要对旧有秩序进行整肃,利用河工账目来做点文章,发现一点贪腐的问题,正是革旧立新的最佳方式,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不过我们是用了河工来作为引子罢了。”
朱浩的意思是,我不完全是为了帮你,也是为了帮助新皇。
不是正愁文官集团铁板一块坚不可破吗?那就用查河工账目的方式,把历年问题给查出来,不管当时那些当值的官员是自己贪污,还是被上层尤其是江彬和钱宁等人所要挟,反正这群人都不可用。
新皇借此机会提拔一批自己人,或是前朝郁郁不得志的官员,这些人承蒙新皇的恩德,自然就会归心,并投桃报李。
等朝堂基本换上自己人,那就不用担心杨廷和整出什么幺蛾子,新皇下达任何政令,都能得到最好的执行。
唐寅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朱浩的说法。
……
……
几人饮酒,当天朱四没提前通知要出来,也的确没出宫。
不料众人吃吃喝喝正过瘾的时候,楼下吵闹声传来。
“……他娘的老子来喝个酒,居然有不识相的拦路?活拧了吧?一个个把你们的脑袋给砍了!也不看看老子是谁!”
这口气……
听着就让人来气!
唐寅握紧拳头,想下去把前来捣乱的人胖揍一顿。
不料蒋轮斜着头想了想,疑惑地道:“这声音听着好耳熟。”
正说着,楼下有恶奴帮腔:“此乃寿宁侯和建昌侯是也,赶紧让路!”
蒋轮随即从椅子上蹦起来:“就是他俩!”
陆松皱眉:“莫非是来找我们麻烦的?”
朱浩笑道:“我看未必,可能就是火锅店名声在外,他们嘴馋想来光顾一下,让掌柜的处理就好,若实在支应不了,就让……蒋姑爷下去对付一下?”
“这……好!”
蒋轮本想回绝。
但再一想,现在自己也是外戚,同是新皇的“舅舅”,凭什么张家两兄弟就能如此张狂,而自己不行呢?
正好因为新皇登基没给自己封爵,闹了一肚子的委屈呢,可以借机下去发泄一下嘛。
蒋轮本有雄心壮志,但想了想,自己跟张家兄弟好像没什么过节,干嘛想着下去生事?
唐寅见蒋轮要往楼下走,扯了他一把:“不急,不急,等掌柜应付不了你再去,还有别往这里引。”
“嗯。”
蒋轮这才重新坐下,却再也没心思喝酒了。
……
……
张家兄弟二人自报家门,掌柜自然不敢阻拦。
引进店里,让人腾出位置,前来吃饭的有很多是商贾,他们可不敢开罪张家兄弟,一看有人来麻烦,有吃完还在谈事的赶紧结账走人,免得跟张氏外戚起冲突没好果子吃。
“听说这里多了一家店,很多人跑来凑热闹,排着队吃,我倒要看看有何稀奇的?咦……就这个?”
张鹤龄指着旁边一桌客人正在吃的火锅,很是不解。
掌柜道:“正是。”
“大热天吃热涮?吃饱了撑的吧?什么价钱?”
张延龄在旁问道。
此话一出,掌柜的很吃惊,这两位主儿出门吃饭,居然还会主动付钱?
不都说是吃霸王餐还要连吃带拿的么?
掌柜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木牌:“明码实价,每一样都定好的,两位侯爷自行选择。”
张延龄道:“哎哟呵,真是周到,那一样给老子来一份。”
“这……”
掌柜本想说,那么多食材,你们俩能吃得完?
虽然你们带来的人多,但你们的家奴谁有资格跟你们同桌吃饭?最后还不是你们两个吃?
张鹤龄一拍桌子:“怎的,怕给不起钱不成?”
掌柜的正要搭话,楼上蒋轮下来,笑着招呼:“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两位侯爷,小的在这里给你们请安了。”
“谁啊你?”
张延龄怒视蒋轮,而旁边的恶奴已准备冲上去把人拿下。
张鹤龄拽了弟弟一把,连忙道:“老二,看清楚点,兴王府,姓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