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烛火燃烧炫目,也短暂而渐灭,光亮与灼热的尽头,圈於指间的红线并未断裂,反倒往前延绵出一段细细丝线。
文景一诧异之余,还带着劫後余生的忐忑。他真以为红线会随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就此断去,刹那间全身的灵力本能地护於线上,即使理X想洒脱地成全,实际碰上了却做不到。
此刻红线还好端端地系着,心有余悸的他缓缓抬头,目光顺着线段,远处有抹身影牵着另一端,远远的一个点,逐渐靠近,似徐徐信步,又像快步而来。
即便看不清也能够辨认,这好像是第一次站在原地,看着那人走向自己。文景一莫名感受到欣喜,可在意识到对方前来的目的,有瞬间又想要逃跑。
但最终他还是不动声sE地留了下来,心里不安,充斥疑问,抱着摔破罐子的觉悟,又矛盾地存在悸动。
夕暮之下,月青然的脸颊被衬得通红,眼尾残留的红晕像上了妆,虽不到急,她的步伐是快的,在文景一面前站定时还微微喘着气。
她没有立刻发话,低着头像在组织言语,一面深呼x1调匀气息。
文景一亦未出声,两人就这般沉默地相对,直到月青然的呼x1渐渐平稳,她咽了咽口水,有许多感触,却组织不好,思来想去她长舒了口气:
「我去了你的办公室,但你不在。」
出乎意料的开场,撒了没多久的谎就这麽被揭开,文景一不由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张口,来不及找词替自己开脱,月青然便再次开口:
「我又去了你家、你在文昌科的驻点、常去的书店、餐馆……找过很多地方,但都扑了空。」
「我们总是三天两头就联系,好像转头就能见到你,但由自己主动的时候,才发现如果不依靠通讯,突然就不晓得该去哪才能找到你了。」
「我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这份心情,羞愧吗?还是旁徨?明明我们是亲密的关系,可我b所想的还要不了解你,最终……」
她看了看掌中红线,牵系彼此的红丝若隐若现,轻轻收拢灵力,细线再次回归成指环的一部分,「只能取巧地用红线找你。」
「踏上这片草原,朝着你走来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一晚,那时的你什麽都没有,又是怎麽来到我面前的呢?」
「是因为你很聪明?还是我很好懂?换作是别人也做得到吗——」
随着心中所感一一化作实际话语,微小而逐渐扩大地,细细密密的疼痛扎在心尖,引得她不禁鼻酸,一度有些哽咽,她抿了抿唇:「许许多多的假设在脑中浮现,每个似乎都很合理,却又太过片面,最後我想真要的为此下个定义……」
「肯定是我真的深深地被你Ai着吧。」
她说着,一面抬起头,直视文景一的瞬间她身形一震,强忍随之而来的心纠,她伸手,轻轻抹去对方颊上的泪,被传染似的,先前止住的泪意再度跟着涌了上来。
「对不起,没有顾虑到你的感受,让你担心了。」
轻柔,带着歉意的触碰,彷佛是个开关,静默的哭泣逐渐变得汹涌,文景一紧咬着唇用尽气力克制方能免於哭出声响,他猛地摇头,该道歉的从来不是月青然,可是内心像是总算得到补偿的委屈又是从何而来?
为何他到现在,依然无法割舍地倚仗月青然的温柔?
而月青然此次前来,是因为她也Ai他,还是出於对这段早已成立的关系的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