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见这问题很奇怪,特别想玩玩,就「嗯」了一声。惠施当作没听到,庄周为了激他,就大声说:「对啊!」
惠施果不期然露出一个十分鄙夷的神sE,说:「你好意思?你这厮堪配作人麽你?」
庄周笑道:「你问我就问对人了,你看我,无不无情啊?简直是个太上忘情之人咧--」惠施白眼以对。庄周道:「可是我生出来就像个人,横竖跟你同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只是穿不同的衣服罢了,哪里不像个人?」待伸手去0他,那惠施一记就把庄周的手拍掉,道:「你就真的这麽无情?这种不要脸的话也敢说,我看全天下就你一个人最敢妖言惑众,那个素来逞凶好义的孟轲竟然还没来讨伐你,我都替他感到不值得!」
庄周只是微微的笑,跟一只笑面虎似的,笑得惠施心里头都凉透了。惠施说:「你笑甚麽?一GU劲的贼样!」庄周撑着脸看他,道:「我感觉你对这个问题的意见特别多,你只管问,却跑来问我。你这厮对着我,是何居心啊?」
「就是个朋友的居心!谁知道你脑袋里装甚麽来着?」
「我怎麽去哪里都没听说过,有谁的朋友会来问这种怪怪的问题呢?」
「哪里奇怪了?」惠施脸sE微变,忙反驳道:「圣人有情论,这个大家都很常讨论吧?」
庄周笑YY道:「你把我当圣人了,这真的很恭维啊,不过我还没到餐风饮露的状态,不敢承认耶。--等我修成正果了以後,第一个通知你,好不好?」
惠施低声道:「只怕你学成的那一日,我骨头都生白蚁了。」庄周听见了,只是笑,没作声。
庄周道:「从你见到我鼓盆而歌那天,你就已经很知道我了。既然你是一个全天下最知道我的人,你就是因此跟我在一起的,不是吗?」
惠施看都不看他一眼,道:「不过是个鼓舌摇唇之辈,你也真敢说呀。」
庄周毫无激怒,颜sE不改道:「江湖相忘,你不觉得很好吗?聚散有时,不如好聚好散,时候到了,你走你的,我过我的,各自分飞,以现实而言是最好的。」
惠施默不作声。
庄周道:「哇,你居然不诘问我了。我怕了……」
惠施怒道:「人天生就会有期待,连孔子是一个圣人,都期待过天下有人能采用他,你这家伙难道就没有任何期待吗?所以我说你不是个人!」
庄周道:「你懂甚麽呢?不期不待,不受伤害这就是我保身全真的方法,现在教着你,多学着点,以後回去当官,照样也能自在。虽然要是我,我是Si都不要去当那个官,跟卖PGU似的。」
惠施闻言,只低声骂了句「浑蛋」。
庄周叹了口气,道:「本来以为你是个最看透我的人,没想到你居然对我有所期待?我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呢?」
惠施Si鱼眼道:「没,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谢谢夫子的教诲,让我再也不必人在江海,心存魏阙了,我可以不要管你的Si活,直接回去魏国执政!」
庄周再叹了口气,「所以我说你是个b较没期待的人。虽说是就此把我的道理给听进去了,可是从今天开始,你就要无情起来,我的心里可不能忍。」
惠施一瞥眼,笑道:「你不是常非议道:如今天下人都喜欢赞同自己的人,却要攻击异己的意见吗?假如我跟你的意见一样,你是不是会b较喜欢我?」
庄周抱抱惠施的肩头,笑道:「你当我没听出你是甚麽意思,高明的好友!我就说你们这种辩士之流,最Ai逞一时口快,赚人家唇舌上的小便宜,却不见得让人心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