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番话一出,忽然感觉周围温度骤然冷了下来。
可很快,那感觉就消失了,就好像之前的不过是她的错觉。
这时,她听到他的声音,“那恐怕,要让沈姑娘失望了。”
她对上他幽邃的眸,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对沈姑娘,可是很感兴趣。”
他眼神,仿佛透着魔魅。
似乎轻易看穿她的伪装,剖开她的内心,望入她竭力想隐藏的最深处的秘密。
她忽然有种,被猛兽盯上了的感觉。
那是一种熟悉的,摆脱不掉的束缚。同前世被萧寒渊囚禁时那么相像!好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甩掉他!
她背脊有些发凉,就连他上前,手中塞入药瓶都没有回过神。
“风大,回去吧,记得上药。”
直到他温和低哑的嗓音传来,她才惊醒。再望去,却只能看到他离去的修长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直到再看不见。
她伫立在原地,空气中,似乎还残存着那股冷香。
蛰的她太阳穴直跳,额角抽痛。
她有种莫名的焦躁,这种感觉,不受她控制,憋在胸口发不出来,也消不下去,让她难受的紧。
……
“倾儿?你怎么还在外面?”这时院内传来沈隽程的声音,沈倾权回神,看到父亲从院内出来,“丁长善他们回去了?”
“嗯,爹,我们也进去吧。”
父女俩回了院子,关上了木门。
“早点休息。”
沈隽程对她道,沈倾权看着他,“爹,今晚的事……”
她深吸一口气,还是想跟父亲解释一下。
沈隽程复杂的看着她,这个他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女儿。印象中,娇滴滴总爱闯祸,没有半分女儿家模样,可如今,已在她身上看不出丝毫从前的样子。
除了破庙那晚,女儿醒来后性情大变,他也只当是愤怒和绝境之下,逼的女儿不得不如此。
可今日那一幕,让他大受震撼。
女儿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这么多天,他看着她做的一件件事,心中越发疑惑。
如今的他,已经看不透他们囡囡的心了。
“倾儿,你究竟在想什么?”
他轻叹一声,还是问了出来。
沈倾权沉默。
她这样子,显然是不想说。
“你帮助黄家祖孙,我知道你是为了你阿娘和我们一家的安全着想。可我不明白,你为何要为登谷巷的人出头?给他们药物和粮食就罢了,我当你是同情他们。可你为何又要参与进他们跟官府之间的矛盾中?”
沈隽程神色严肃,“你该明白,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最好不要跟官府的人扯上关系,这会让我们陷入不利之中。”
他们是流放的罪人,一旦让薛贵等人知晓他们的身份,那日后上报朝廷,就会再给他们安上一个私逃的罪名!
他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家人。更何况,一旦母亲身体好些,他们就会离开项城,回到流放队伍中去,这个时候跟丁长善他们深交,不利于他们隐匿行踪。
说白了,他们如今,能低调则低调,切不能暴露了身份。
可女儿这几日一连串的行为,让他越发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