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您瞧,本以为出了牢狱入了宫,那家伙边能有闲暇时光好好休息休息,可事与愿违。
凤阳王爷忙的连膳也顾不上,府也回不得。
陆以蘅想见上一面还得等着宣召,对,排队嘛,折子第一、臣子第二,她——她就是那个尾巴尖尖。
小王爷若不在御书房和治世阁,就定是带着明湛去了五军营,好像自打凤明邪入驻盛京城,所有都需焕然一新。
陆家姑娘候了半日,只等到那端茶送水的小太监一句——
王爷请您先行回府,他还有一件大事需办。
大事?
陆以蘅蹙眉不解,于是,华灯初上时,府外香车宝马琳琅玉,来了一辆锦绣金丝的车驾。
盈盈珠帘一挑,绣花鞋履带着一股沁人芳香扑面而来。
招摇过市的五彩雀羽后还跟着一个姑娘,不,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年岁不大许才及笄,带着迷蒙水雾的杏眼圆睁,灯花衬着肌肤凝白似雪。
冠绝六宫的元妃,比之多了些许飞扬;清纯可人的静嫔,比之多了些许造作。
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丽。
她似是初来乍到盛京城,对这风土人情很是欢喜雀跃又对周遭的恭敬和瞩目怯生生,像是小鹿一样在凤明邪身后躲躲藏藏,忍不住的想要伸手去抓男人的雀羽衣袖。
陆以蘅在园中一顿脚,嗓子眼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噎着了,灯花延绵到竟还衬得如流光溢彩下的璧人。
陆家姑娘心头莫名一哽,眯起眼,绕是什么糟糠之妻惨遭下堂,凤小王爷金屋藏娇,十里八乡环肥燕瘦、秀外慧中都成了他的座上宾——得,小姑娘脑子里千回百转的剧情都演了个遍。
臭男人由着她候了三天没见,现在回府就带了个美娇娘?!
陆以蘅深色凛然,裙角一束:“王八蛋。”她咒骂了句,蹬腿在一旁的石阶上掠去,手中寒光乍现,竟是一柄银月匕首抵在凤明邪的胸膛。
一府院的奴才们可都惊的瞠目结舌。
陆以蘅亮晶晶的眼瞳里盛满了星辉:“凤明邪,我可早就警告过你,若是让她们碰一下,”她目光灼灼刺到了小美人想要上前拉扯男人衣袖的手,美人胆怯的立马退缩了回去,“我不光砍了她们的手,我连你一起砍!”
她可不是什么由人欺凌的小丫头,与她交心者她自以心相换,可若是那个人有了二心,她非把男人的五脏六腑都挖出来大卸八块。
凤明邪着实没有料到陆以蘅这独占嫉妒的性子突然涌上时是何等架势,得,现在看清楚了。
他低头瞧见那姑娘气红了的脸颊,显然,只要自己半个字眼不对味,她就能心狠手辣捅进去:“知道自个儿在做什么吗?”
“我倒想看看,谁有胆子做我陆以蘅刀下第一个负心人。”
她可不要什么脸面,也不给他任何脸面。
凤明邪提了口气,突地扶额叹道:“本王就说让你少翻那些陈词滥调,狗血满盆矫揉造作的书……”
她还以为他凤明邪要金屋藏娇不成。
陆以蘅一楞,手腕叫男人轻轻握住卸下小匕首。
男人低低笑:“凤明邪哪怕弑君谋反,也绝不敢负了你陆以蘅。”
他的阿蘅不好招惹极了。
陆以蘅歪了下嘴角,探头看着小王爷带回来的姑娘,比自己还矮了半个脑袋。
“她是谁?”
男人将那绫罗绸缎的美人推上前来:“聿江公主,如假包换。”
陆以蘅“吓”了声。
这位就是域氏国君的掌上明珠,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和亲公主?
陆以蘅半蹲下身,凑到了小公主的跟前上下打量,吓的那娇柔美人儿直往凤明邪身后藏。
“喂,你对她做了什么?”陆以蘅好奇,怎么,她是吃人猛兽,他是救世佛陀不成。
那小公主眨眨眼,抢先开口了:“明邪哥哥……救过我和母妃。”她的声音细弱可清晰好听的就像是春夜林间的金丝雀。
美妙极了。
陆以蘅眯了眯眼,明邪哥哥——叫的很是亲昵嘛,她眼角余光瞥向凤明邪,男人轻咳一声掩饰。
“说来话长。”
聿江公主瞧着胆子不大,许是被域氏的皇族保护的太好,只是那双眼睛好奇的东张西望,这让陆以蘅想起了初到盛京的花奴。
也是这样兴致盎然。
“聿江年幼时,王后携她过大漠险被北戎掳劫,那之后,域氏国主便再也未允她踏出宫廷半步。”凤明邪懒洋洋落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