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这张嘴能管的住,陆以蘅会更谢天谢地,这都什么和什么?秦徵——她绞尽脑汁的回想,好似有那么回事,去年疫病时秦大人替自己包扎过肩膀的伤口,大学士是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高之人,喜欢用素色帕子着锦绣小花。
陆家姑娘顿就气恼上头了,你和这男人说正事儿,他却在那风轻云淡插科打诨,吃的哪门子飞醋。
凤明邪一笑置之掸去方才因为打斗落在肩头的雪点,倒是瞧见头顶的梅花开的恰好刚伸手折下,就发现陆以蘅蹙着眉,一双小手冲他衣襟摸来,嘴里还不停念叨。
“您该不是又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实说,这男人浑身上下神秘兮兮的,有人要他项上人头,有人要他护身之命,保不准哪天又给她个惊吓,只是陆以蘅这叨叨还没完细腰就叫人给顺势搂住,整个人猝不及防扑进他怀里,耳边暗香遗落,梅花已簪在了鬓边。
“有阿蘅在,何需担心?”男人坦然处之的很。
陆以蘅脸上一烫反而更紧绷,得,她成了这家伙的随身保镖不成,真是想狠狠照着胸膛一拳下去,可这手偏就软趴趴的贴服在他身上,轻而易举就能化去她一身的戾气:“亭大人呢?”
平日里那个不苟言笑的护卫不是鞍前马后的,凤明邪受点儿威胁他跳的比谁都高,今天人家都欺到头顶了,怎么不见影。
“本王命他随同各府送来的贺礼先行回宫。”现在?现在恐怕埋在礼单中忙着和礼部内务府交接,头都抬不起来吧。
啧啧,这等麻烦事,凤明邪半点也不想沾。
陆以蘅突然有点同情东亭,与其说像个护卫,不如说更像个大总管:“您就可劲使唤他吧。”她努努嘴突得腿脚一绊呲牙咧嘴的摸了摸膝盖。
“伤还没好?”凤明邪瞧见了,也不等她回答,跃身上马一把将陆以蘅也揽上了马背。
膝盖虽看起来痊愈了却始终留下病根,冰天雪地容易伤筋动骨,失了原本飒沓天地的潇洒。
“不碍事,只是冷风吹多了,”陆以蘅摇头倒也不挣扎,任由凤明邪牵着银鞍白马踢踏缓行,“您不打算追究?”她是在说方才那些小动作的“刺客”。
“啧,”凤明邪满不在乎,“盛京城想要你我项上人头者,只多不少。”
大实话。
风小王爷恣意妄为,陆家姑娘冥顽不灵,有人咬牙切齿,有人深恶痛绝,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陆以蘅反笑。
银装素裹是盛京难能可贵的美景之一,清晨闻钟,幕时起鼓,天地肃清霜。
所以陆家姑娘回到魏国公府已是三天后。
不察觉府内竟是一片欢声笑语,许久不见的岳池和小丫鬟青鸢正聊的热火朝天。
“你俩倒成了好姐妹。”陆以蘅惊喜惊讶,酸溜溜地逗她。
青鸢就着急了,忙挽住陆以蘅的臂弯:“岳池姐姐心直口快又会好多我不会的,八宝金卷、水晶叶子、熘蟹黄儿……都是御膳房师傅最拿手的,奴婢正想跟她好好学一手,”她兴奋的很,“再说奴婢学会了,受益的还不是小姐您。”
这话在理的很,陆以蘅表示无法反驳。
她想念岳池的红梅香珠已经太久太久了,陆以蘅笑吟吟对上那花枝招展的女人,数月不见反而更加娇美动人,这不,早就心有灵犀的做了一桌子晚膳。
难怪,她还没进屋呢,肚子先叫了起来。
陆以蘅感慨,可惜了,小王爷没能来——凤明邪赶着回宫里准备太后的大寿事宜,陆以蘅也是方才回到了国公府才知晓,这三天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凤小王爷都将心思花在了她身上。
岳池闻言还挑眉傲娇极了:“这可是奴家亲自为陆小姐您准备的。”
王爷没这口福!
陆以蘅哈哈大笑,千恩万谢。
几个姑娘凑了一桌,青鸢最是开怀:“自打苏小将军离了盛京回怀容,魏国公府冷清了许多。”苏一粥没走前常来走动,今儿个上方揭瓦,明儿个下池抓鱼,青鸢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有点喜欢这个不拘一格的少年郎。
“岂会,你们府上名门大户了,京城里的权贵怕是急着示好呢。”
青鸢支着下颌:“说的是不差,有点儿名望声威的世家都想和咱们沾亲带故的攀,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可是……”小丫鬟哀叹,她说不清道不明,“喏,江维航大人偶尔也来找小姐,他从不送礼,可是,奴婢却觉得他人好极了。”
岳池和陆以蘅对望一眼,笑道:“你觉得那些送礼的大人都不好?”
青鸢连忙摇头:“他们都比不上江大人好。”青鸢还分得清谁真心真意,谁虚以委蛇。
陆以蘅正夹着八珍的筷子就顿了顿,有那么一瞬,她想起了花奴,和青鸢一般大小相近容貌,她说,小姐,热闹都是别人的,春光三月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