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可不是皇亲国戚们的地盘。
只要拿捏了天子的情绪,生死便在一念之间。
凤小王爷对此得心应手,可一旦九五之尊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才是被利用的那一个人,恐怕回应的将是滔天震怒。
陆以蘅打了个寒颤,凤明邪是个肆无忌惮喜欢擦枪走火的男人,越是锋利,越是乐此不疲,风平浪静对他而言毫无乐趣,千谋百算、运筹帷幄,都不过在他一手掌握之中。
陆家姑娘怔神发呆的片刻,就听得男人安抚叮嘱着上药静养,不出几日配合宁古果便又能策马扬帆。
“小王爷……”就在凤明邪跨出门去时,陆以蘅下意识叫住了他却欲言又止,想说声感谢又觉得他们之间这两个字太过于频繁而无意义。
“本王可以予你一些时间来好好思虑如何报答。”男人眨眨眼,眉目间似夹杂着屋外的明月光,少了旖旎多了狡黠,他一瞧就知道陆家姑娘的小心思。
看啊,心有灵犀一点通。
嘎吱,木门轻合。
喵呜——外头正在花架长廊下打盹的六幺听到了声响哧溜一下窜进了凤明邪的怀中,爪子在他臂弯胸口一蹬,男人突地呲牙捂住了肩头,好似疼痛难忍,黑猫儿察觉浑身长毛一竖。
“嘘”,小王爷的指尖落在六幺鼻尖示意它噤声,猫儿就老老实实软了身子。
“圣驾启程几日了?”凤明邪轻抚六幺锃亮的长毛,低声轻问似在自言自语。
这才能发觉,不远处的花树下早已直挺挺的站着那悄无声息的东亭。
“足有半个月。”
“该至盛京了,”凤明邪微微仰头,月光落在他眼睫,“咱们,可要错过一场好戏。”
一场好戏。
皇家三人行,独自一人归。
元妃“病故”,晋王被遣封地,这么大的动静传到了盛京自会引起轩然大波,首先不信元妃药石无罔在路途中就这么魂归西去的是李太后,可穷追猛打的询问只换来天子的震怒。
更别提文武百官的战战兢兢,缘何?
多年下来,元妃娘娘把持后宫又暗通两省官吏,打通了多少的钱袋子,晋王借机暗插人手耳目更是千丝万缕,一夕之间,两大势力相继倒台,那这些与他们有联系的官员们自是人心惶惶,迫不及待的推卸责任企图寻找新的靠山。
朝中的局势将会发生一场大变,元妃把持的后宫与晋王掌控的半个盛京城武卫军都会在这种局面下分崩离析。
李太后不再多问,吩咐着将那曾经冲冠六宫的女人风光大葬,失去一个宠妃并不是什么大事儿,相反,李太后在某种程度都上更愿意寻找一个听话的、能为自己所用的“棋子”来成为圣上的枕边人——
元妃盛宠时与老太后不相上下甚至比他这个母亲更得龙心,后宫这座大山从来只容的下一只老虎,李太后喜欢“吃斋念佛”也喜欢“通情达理”但不喜欢有人越权于她之上,元妃的死恰好可以让她培植新人,于是老太后“假惺惺”的悼念了一阵就紧锣密鼓的安排起了选秀。
比往年更盛大、更隆重,毕竟,要安抚陛下这受了伤的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