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眉佳与殷茂当真有‘私情’吗?”凤明邪飘飘然反问了一句似是无端之语。
“本宫怎知?!”元妃竟被这家伙的寥寥目光灼的有些心虚,“当初不是您立证吗?”凤明邪为了替陆仲嗣洗刷罪名可把来龙去脉都分析的一清二楚。
“啧,那容本王思虑思虑,”男人偏生喜欢装模作样,他指尖落在额头,恍然道,“第一个说出口的是谁,是何进,于是每一个人都默认了,盛京城的六疤指说殷茂买了一支茶花细银簪,而眉佳的确佩戴过,一切都顺理成章,可她死后,那茶花簪不见了,而她的房中还少了另一样东西。”
“是什么?”沉默寡言的九五之尊快过元妃。
“大理寺和都察院无疑,臣弟倒是在她的床榻下发现不少虫尸,”凤明邪掀开桌帘,那些虫子就和陆以蘅房中的一模一样,“都是被莒木香和半瓠吸引而来,当时没有人知道眉佳在私售香料故而无人多加怀疑,可现在想来,的确刻意。”
眉佳的房内没有任何莒木香原料。
“那只能说明有人不希望眉佳的私事暴露,所以偷偷窃走了香料。”元妃顺话。
“这个人若不是身份非凡定是身手了得。”能在深宫内苑出入一个被封锁的凶案现场,还能不着痕迹不惊动武卫队的情况下来去自如。
绝非泛泛。
凤明邪指尖一叩似已有了答案。
闻言天子的目光悄然落在元妃还极显镇定的脸庞,似在审视这女人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凤小王爷的无理取闹都是在有的放矢,他虽百无禁忌,荒唐却不荒诞,天子对自家兄弟的了解可不仅仅是那么一点,如今,他的所有咄咄逼人只能说明,凤明邪,认真了。
他在一步步的诱导,一步步的威逼,凤阳王爷可不是那支招摇过市的五彩雀羽。
“本王好奇,眉佳身为大宫女很清楚宫中违禁私情却还如此大胆的将殷茂所赠的珠花日日戴在发髻,”好像生怕别人不知晓似的,“也许从一开始,所有人都被何进误导了,那只茶花簪不是男人送的,而是您,元妃娘娘。”
“简直胡言!”元妃美目一瞪、怒不可遏甚至觉得可笑至极。
“延华宫的主子贤妃早已病逝,宫中唯剩闽婕妤留下个小皇子过继给了丽嫔,眉佳却得到了别宫不及的殊荣,她将那花簪戴在头上不过是为了向旁人炫耀,她的主子,是至高无上的六宫之主。”所以,没有人胆敢揭发她,毕竟谁也不愿意和元妃娘娘过不去。
“哈!”元妃仿佛听了一个笑话,脸色涨红从愠怒变成嗤笑,“您有何证据,那只茶花簪普通至极,别说宫外,那每座小殿每座别苑皆有相似之物。”这是眉佳案中不起眼的疑点,大宫女时常佩戴的花簪不翼而飞,现在找不到更无人佐证。
“它没有消失,”凤明邪眉宇微微一挑,“只是有人移花接木企图瞒天过海,”男人释然答析,“试问如果在宫中想要藏一件东西,哪儿最安全?啧,哪儿都不安全,越要隐藏便越要正大光明,元妃娘娘您深谙这各中道理。”
话音未落,凤明邪衣袖一扬,五彩雀羽如繁花落梦一样在眼睫拂过,元妃嗅到了桃花的香气旖旎将自己裹携,男人修长如玉的指尖在耳畔擦过好像带着紊乱缠绵,她发髻一松,凤明邪的手上已折下一支簪花。
那原本在元妃发上普普通通的素雅茶花细银簪。
元妃惊得花容失色:“您这是做什么!”她抚平鬓角的碎发,“怀疑到本宫头上了,有什么证明说这就是眉佳的那只发簪。”这样的簪花,就算去尚宫局也能挑选出十七八九的相似款。
凤明邪歪着脑袋轻捻一笑,眉眼中水墨微澜绽开星光:“眉佳是个聪明人,她既然能发现宮里的秘密也会知道,秘密迟早会害死自己——越是亲近,越是棘手,所以,她留下了证据,证明,谁才是她的主子。”那个人,也是幕后掩藏一切的凶手,而眉佳的秘密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
“喀”,花簪蕊上的珍珠被男人两指轻易碾碎,粉末中散落了一颗褐色如同枣核般大小的物什,三角尖尖,奇形怪状。
凤明邪吹散粉末,鹿行子——这是域氏的贡品唯独元妃才有资格享受,眉佳显然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