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叫一声哥哥(1 / 2)

贵女楹门 今朝如晤 1511 字 2023-05-15

陆以蘅少见的主动里带着不知所措的青涩,沾染上平日看不到的独特娇媚,男人意外这不够熟稔的欲迎还拒比刻意的撩拨更动人心弦。

沉稳自制皆不堪一击。

唇角渗入的微咸是陆以蘅带着细小轻啜的呼吸。

“这算为本王掉眼泪吗?”凤明邪意有所指,上一回从偏隅回京的途中遇刺恰好他体内银针游走乱了气息受了伤,陆以蘅守了一夜偏犟着声否认苏一粥的话,这次可逮了个正着。

那姑娘没吭声,唇边脸颊温热一烫,男人的唇舌舐过她的泪痕,陆以蘅呼吸一窒,整个人如被烈火触到烧心烧骨般挣了手跌回椅中,好像小兔子被揪住了尾巴惊慌失措还不敢轻举妄动的控诉。

黑暗中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她不禁庆幸对方看不到自己如今窘迫慌乱的神色,男人压根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羞人之事,陆以蘅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慵懒姿态、云淡风轻,眉间的虚弱衬那唇角若无若无的笑意,散落床榻的墨发就像夏夜雨后的清风云岚,瞳底里藏着悄然不见的星河足将你所有的情绪都一览无余,只要瞧上一眼,也会沉醉其中。

“我……”陆以蘅欲言又止,她向来雷厉风行少有犹豫不决的时刻,“我只是——”她尝试浅浅吸了口气调整说辞,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掌心,腕上被匕首伤过的痕迹已经绑缚了绷带。

“峡渠的坝塌了,你就上不了岸了。”凤明邪见不得她将话哽在喉头,所以替她开释,这姑娘不是故意要伤他的,如果说还有人能够从山间迸发的洪流中离开,那么一定也只能是凤明邪。

陆以蘅心头滚烫,咬唇瞪了他一眼:“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凤小王爷。”明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受着整个大晏朝的荣华富贵权势滔天,却从来不将自己当成金贵的皇亲国戚,纵情艳丽的皮囊用招摇过市掩韬光养晦,他轻而易举就可以蒙蔽所有人的眼。

你问问,哪一个王孙贵胄,会是这般随性妄为?!

男人嗤之:“如假包换。”

陆以蘅撇嘴反唇:“世上的疯子,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她控制不住油然而生的愠怒,对,这是气话,男人不将他自己生死看在眼中的感觉没有令她受宠若惊,反而担惊受怕,怕——怕他痛、怕他伤,怕他……连命也不要的豁了出去。

这种感觉像什么。

朝思暮想,魂牵梦萦。

她不知道是好是坏,却不想再抗拒。

凤明邪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嘶”的咧嘴咋舌:“你知道了?”他摸了摸鼻尖,那是心虚。

“天潢玉牒,岂是儿戏。”陆以蘅压低着声,这家伙是挥霍习惯了才不将权势当回事,太祖爷的信物没有落在天子的手中这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多大的“羞辱”,在先皇的心目中,当今圣上便永远比不上凤小王爷的地位——若换了陆以蘅今天坐在九龙御座上,也会对这王爷杀之后快,势要夺个名正言顺。

这四个字,对于皇家,是何等重要的门面和尊严。

凤明邪却大咧咧一副请君自便不长心眼的模样,叫陆以蘅气的七窍生烟偏又恨不起来:“九五之尊想要在东市口斩了我这杀人犯,那是合情合理,”凤阳王爷擅闯法场,背的就是大逆不道、枉顾律法,“先皇帝将玉牒交给你,绝不会只是为保一座凤阳城。”

她虽然不明却不是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

凤明邪暗暗感慨赞叹,陆家小丫头一知半解却也说了个七八分的有模有样。

“本王不喜欢循规蹈矩,”男人寥寥笑道,“不称意的,皆为不轨。”他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陆以蘅抿着嘴角轻轻啐了口,她看不透这家伙的心思,究竟是招摇过市、锋芒毕露还是剑戟森森、使心作幸,小姑娘忍不住嗔道:“是是是,我的小王爷,所以您现在只能躺在榻上任人摆布。”

她没好气,垫着被褥趴俯在床沿,柔软的被角擦着脸颊,几许空山新雨后的花香盈盈满屋,与这个男人斗嘴两句倒让一直紧绷的心绪终于放松懈怠片刻,整个人心骨松散便沉沉的有了困意,她闭上眼。

手却一直没敢松开。

凤明邪的指尖绕上那姑娘耳边的发丝,一缕一缕如同缠绕在心底里的流墨,她的呼吸很轻很均匀,定已昏然如睡。

男人偶尔想起那场大水之中的绝望,好似现在还能感受到腥味浑浊的泥水不断翻涌上浮下沉,任何希冀在那瞬都变得渺茫不切,就在他抓住了陆以蘅惊恐挣扎的指尖时,他突觉,生死似也不那么重要。

不那么重要了。

“凤阳城的命可不是任人轻易拿捏的,”男人的轻语里带着山野花香也带着流云星芒,他似在说给旁人听又似在自言自语,“阿蘅,想报仇吗?”

盛京城里的撕心裂肺,她满身是血走上杀人偿命的绝望,从痛彻心扉中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