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蘅抹抹嘴,意犹未尽:“岳池?”她心领神会却意外的很,岳池姑娘曾经为了她去学做不起眼的云片桃花糕,没想到竟是各中高手。
小王爷点头:“她不爱下厨却不吝啬倾囊相授。”男人看着陆以蘅眼底里有着错愕和憧憬的光芒,老实说,对于在某种能力上超越自己的人都会产生些许的羡慕渴求,陆以蘅下意识的张了张口,凤小王爷已经仰身老神在在“享受”起来,“本王还真有些期待。”——
期待,这只会舞刀弄枪的姑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不,言下之意就是,得了,她凤明邪可是领教过,在魏国公府的阳春桃花树下,花奴兴冲冲的捧着陆以蘅下厨后的产物,凤明邪没由来的后脊一凉。
这经历,终身难忘。
陆以蘅“咕咚”险些被嘴里这颗小鸽蛋噎死,她哼着声赏给小佛爷一个白眼:“异想天开。”随口嗤道,她即便是请教了岳池也不会特意做给这混蛋吃,小姑娘撇着嘴角将裙摆的折痕理顺从椅子上跳下,“岳池说今儿个府院里入了一车‘桂香芝’,尝尝?”她也不等男人应声,提裙跑出了厅堂。
桂香芝不是纯酒,而是花酿,清清爽爽带着几分酒意清冽却不醉人,近月来尤其受到女眷的喜爱,上至大家闺秀下至平民百姓,风靡一时连岳池都忍不住托人送来了一车。
陆家姑娘晃着手里的白玉小酿瓶轻步踩着月色,打开木塞的一瞬花香溢满胸怀,她才行过长廊就瞧见那花藤下有人正在翘首发呆。
是岳池。
陆以蘅蹑手蹑脚的来到那女人身后,“咳”清了清嗓子,带着些许调侃:“常年来只听闻偏偏浊世佳公子都想着法子变着花样要成为岳池姑娘的入幕之宾,没想到,美人儿也有朝思暮想的时候。”
那个不长眼的混小子惹了姑娘心思却踌躇不前。
岳池吓了一跳,听出了陆以蘅的取笑意味,难得脸庞一红:“哪、哪有,”她掩饰着尴尬和羞赧想要将那姑娘撵走,“我、我这是在想正事儿。”
“东亭大人的正事?”陆以蘅接口的很快。
“是,啊,不不,不是!”岳池矢口的更快,手忙脚乱慌不择言的模样叫陆以蘅忍不住发笑,岳池有些挫败,怎么自己表露的如此明显,“东亭大人是正人君子。”她叹气道,那个男人是怎么撩拨都不动声色,她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好像非得隔着什么安全距离似的,岳池不明白。
“这哪是正人君子,”陆以蘅想了想,挑眉道,“分明是个木头、石头!”她也觉得奇怪,岳池是个风情妖娆的姑娘,偏偏东亭在她面前丝毫不敢有任何的逾矩,可怪就怪在——你分明瞧得出他的动摇、动心,对岳池的撩拨也有着同样的情愫,好像意志和身心都被枷锁拴住了,不允许他惹一分一毫的私情。
陆以蘅对东亭这样的男人不解,或者说更像是在欲迎还拒、故弄玄虚。
“噗嗤”,岳池笑出了声,怎么这小姑娘好似为自己的情路打抱不平起来,尤其是她义愤填膺的说着东亭是木头的时候,她想起了当初自个儿在阅华斋前也遇着相同的调侃,小丫头是个小木头,枉费了王爷如此用心良苦。
如今,小木头倒是开窍了两分,只是大木头还不动如山的。
“亭大人该不会是个出家人吧。”陆以蘅蹙眉,不喝酒不聚赌不娶妻不生子,啧啧,所以这才百般按捺自己的情绪。
小姑娘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脑补一出悲情大戏。
岳池指尖在她额头轻轻一点:“才不是,亭大人只是腼腆了些,不善也不愿表露心迹,”女人对于东亭的处境很理解,“他是个弃儿流落凤阳被小王爷收容,读书习字、教授武艺,几年下来就成为了王爷的心腹。”
从此学会不多想、不多言,除了凤明邪,在东亭的眼里心里没有其他人,自然,也要学着不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