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所以这男人行事作为从来横行无忌,偏爱明火执仗,挥霍与享受,在他身上相辅相成。
陆以蘅的不可思议转瞬即逝,她笑了起来,这才像那个名满盛京的小王爷,百无禁忌、肆意妄为,能将整个大晏朝的堂皇都镌刻其上的富贵荒唐骨。
“啧,还以为你会巴不得本王早日……”一命呜呼呢,瞧瞧那姑娘一言不合就冷眼相待,张口闭口混账王八蛋,冷眼嘲弄啐着声,好生厌嫌。
“住口!”陆以蘅脸色一变跳着脚就伸手去捂他的口没遮拦。
呸呸呸,哪还有人咒着自个儿早死的。
凤明邪杨眉:“那便是舍不得。”他挺会自我讨趣的。
陆以蘅脸上一烫,反驳不是,应承更不是,她感觉到那唇角落在自己掌心中蹭起的微痒,像蝴蝶的翅膀轻吻而过不留痕迹,一团小火突然灼到了四肢百骸、彻心彻骨,她知道自己应该抽回手,现在、立刻、马上,可是,双脚如被定在原地,连动作也不听使唤,僵着身子仿佛沉溺在这片刻的温宁暧昧中。
“王爷……”突得帐帘一掀,顿窜入的冷风惊扰了一室的旖旎,惹来熏香袅袅缠绕,东亭的话噎在嗓子眼里,“哗啦”忙把帐帘给放下,整个人僵了半身站在营外一动不敢动。
咳、咳咳。
就不该在自家主子和陆家小姐单独相处的时间闯入,哪哪都觉得自己没眼见力。
帐帘掀开了小小一角,陆以蘅涨红的脸色也没比东亭好,钻出帐来装的一本正经:“亭大人,王爷有请。”她这话传完转了脚步窜去了营门口,得——比个小老鼠还快,被东亭撞了个正着,她这会儿浑身上下都觉得羞赧尴尬。
东亭整理整衣衫这才正色踏入,凤明邪正倚在长椅,将炉中的熏香置换,案几上搁着薄薄一叠册子,亭大人的眼神一晃而过:“王爷,凤阳城有报传来。”他将怀中藏好的单信递给凤明邪。
男人接下却没急着打开,只是伸手揉了揉方才微微觉得猝疼的心口,东亭见状忙不迭要上来搀扶,凤明邪抬手制止了他:“你来偏隅之前去过凤阳,先说说。”
“百起司。”东亭压低了声站的直挺挺。
“可有遮掩?”
东亭摇摇头:“说来奇怪,几个小太监以回乡省亲为由请了不少当地的名流富甲作了三日流水席,还邀约了知府大人。”声势浩浩荡荡的,生怕凤阳城不知道盛京来了人似的。
凤明邪思忖片刻,这才打开了密封的信件,掠眼一扫,眉目流转:“计划有变。”
计划有变。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朦时,甫南府的三千护卫精兵竟已马不停蹄踏着清霜赶到,冬风凛冽吹的旌旗猎猎作响,陆以蘅只觉得鼻尖一酸惹的眼底发红直想掉泪,她朝着手中微微呼出口气,已经见到白色水汽凝在掌间。
总不知不觉,冬日覆盖。
众人看着整军待发,小校尉跪了一地,这才知晓,凤小王爷决定转道回凤阳修养,便不能随大军一同回盛京城。
“这岂非抗旨?”陆以蘅一愣与苏一粥面面相觑,他昨儿个什么也没提,怎么决定做的如此突然。
“圣旨里可没说要本王也随军即刻返京。”凤明邪最是喜欢抓人痛脚,他拍了拍身边的枣红骏马。
邱廉摸摸下颌,的确,天子没说,小王爷就什么都敢往外捅。
“这几日的事甫南知府已据实奏禀上京,本王这旧疾一时半会好不了,与其奔波不如转到凤阳休憩一段时日。”
合情合理,毕竟小王爷在凤阳十多年平安无事下来所积累的经验比回盛京手忙脚乱再找太乙可好的多。
凤明邪长袖清扫,那原本在马蹄边打盹的六幺哧溜就钻进了宝马香车中,小王爷回身一笑正欲要跨上马车的脚步停止了下来:“苏小将军,此番剿匪无论如何都是捷报,圣上必有封赏,你可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