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外头似还在“兵荒马乱”,火把影影绰绰的照亮长廊和墙头,屋内的烛光点亮晦暗,房中布置简洁淡雅似还有着远处飘来的桂花香。
“这几日你们都得留在顺宁府,卓大人已经安排妥当,”小王爷将房门一闭,缓缓踱步瞧那姑娘一脸茫然,他好整以暇双手环胸笑道,“是自己脱,还是本王代劳。”
吓?
陆以蘅一愣,压根没反应过来凤明邪这话是什么意思,可里头有所指的不怀好意让她下意识跟个兔子一样捏紧衣襟跳着脚退避三尺:“小王爷,您、您可别胡来。”这台词连自己都觉得耳熟,那不就是良家妇女遭受恶霸欺凌时候最常用的表态。
陆以蘅浑身一个哆嗦,臂弯已被男人抓着摁回了案几,她挣脱不及却能察觉那双手压着她肩头直往脊背抚去,刺痛顿游走在四肢百骸,片刻额头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陆以蘅脸色惶变哪里是羞赧,而是伤痛被发现的怨恼:“凤、明、邪——”她喝着声咬牙怒瞪。
小王爷呢洋洋洒洒的瞥来一个眼神,仿佛欣赏着小姑娘恨不能啖其肉,饮其血的憎恶:“本王在,你若是想叫,可要大声些,”男人一点儿也不觉得羞愧,反而蹬鼻子上脸的,“明儿全府都会对你另眼相看。”可不是,陆家姑娘在凤小王爷的房里沉声吟嚷、声嘶力竭,那还能有什么好事,整个顺宁府的大小官吏,几千精兵可都知晓的一清二楚。
陆以蘅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若是眼神能杀死人,大概现在的凤明邪就该万箭穿心了——只是闷声归闷声,陆以蘅曲起的手肘狠狠直冲向身后那装腔作势的男人,肘关节“呯”一下抵在了对方覆来的掌心,凤明邪眼一眯,那姑娘的腰肢轻轻一扭猫着身从自己胳膊底下绕出了臂弯还不忘恶劣的抬脚踹来,男人对这些反抗毫无厌意甚至还有些欢喜,他屈腿压下陆以蘅扫来的下盘,俯身一把按捺住她的腕节,倒是自己的臂弯也叫那姑娘的指尖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这才像阿衡。”他的笑语听起来好似戏弄可眼角余光里像了赞赏,陆家姑娘一言不合动起手来从没有拖泥带水,“顺从”这两个字未曾存在在陆以蘅的脑中,她就是个炸了毛的刺猬,谁惹着了都愿意扎一扎手,血流如注才互相痛快。
男人顺势攀着她臂弯耗力一拧,那姑娘微微抽着气只觉颈肩微凉,沾染泥污血渍的轻衫竟叫人扯下了肩头,原本的伤口因为剧烈的挣扎破了痂如今血肉模糊,疼得陆以蘅呲牙咧嘴,更是想要摆脱这个混账男人的钳制。
“别挣,”凤明邪神色收敛一黯,伤口比他想象的严重,“止不了血本王可要心疼了。”他语似轻佻可笑意全然消匿,响指一扣,门扉有了清楚的敲打声。
陆以蘅身子一僵,就被力道直挺挺硬生生的摁回了椅上,肩头落下一缕轻衫,带着五彩雀羽在珠光下流转着绚烂旖旎,小王爷不知何时卸下了那绝伦轻衫覆在陆以蘅身后遮挡了那半身的血污伤口。
“进来。”男人这才唤道。
推门而入的是个小婢女,秀气干净,手中提着木栏药箱,她没敢抬头多瞧,将吩咐的东西搁置在案几福身就退出了门外。
可陆以蘅分明还瞧见了那小奴婢嘴角一丝羞赧窃笑,想当然耳,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眼角余光就能瞥见陆以蘅覆着谁的衣衫,还不惹人遐想?
小奴婢不会问,可是猜得明白,呀,这是多大的福气呢。
陆家姑娘的牙齿咬的咯嘣响,这一传十十传百的,指不定明天整个顺宁城都知道这等毁人清白的“龌龊”事了。
“无耻狂徒。”她哑着声低低咒骂。
男人不以为意反而嬉笑着将药箱打开,陆以蘅好似这才明白了他想要做什么。
“小王爷,臣女、臣女可以自己上药。”这种事就不需要劳烦金贵男人了。
凤明邪缠下绷带,瓶瓶罐罐的例数了一遍,从箱底摸出银花小匕首,刀光明亮,锋刃冰寒,一闪就抵在了陆以蘅的小脸蛋上。
“啧,信了你的鬼话,”话音未落已经抢先压住了陆以蘅欲要挣脱的手腕,就知道这姑娘不会安安稳稳的任人“宰割”,“听蒋军医说你被那猛虎抓伤了背,不出三五日就央着要带兵剿匪,以山上的条件,背上的伤只会越加恶劣。”他一脚踹过椅子,旋身就已经拧着她臂弯站于身后,陆以蘅从山上下来至现在都没有喊过一句疼,没说要找个大夫好好瞧一瞧自己的伤——也不知道是刻意隐瞒还是压根不当回事——
凤明邪懒得给这姑娘讨价还价的机会,既然信不过所谓的军医和大夫,那么他凤小王爷倒是乐意来为她“效劳”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