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池闻言手微微蹙停:“武怀门案?”大晏朝的小老百姓随便抓一个出来都知道这十年前的案子,稀里糊涂的就罪在陆贺年,朝廷里人人都说证据确凿是魏国公认了罪,“小王爷,这事儿不能让她查下去。”岳池的神色一敛忙俯身低道。
凤明邪不置可否只是扬了扬衣袖上沾染的沉香气息,“喀”,那原本手中的花生米突得击到了门扉上,只听得外头“咚”的发出些许碰撞声,细弱的脚步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最近行宫周围的眼线是越来越多了。”岳池不急着去追方才在门外想要偷听的是哪个小太监,这些个勾当深宫内苑层出不穷,自打小王爷入住宫中后,美曰其名是内务府战战兢兢的拨下来几十人照顾饮食起居,可到头来,谁是谁的眼线呢。
东宫、晋王、嫔妃、天子,还有哪些神神叨叨的大臣们,只要动动手指都能轻而易举安排上奴才们的眼睛耳朵。
“可要我去查查是哪个不长眼的。”岳池俏生生倚靠殿门,张望着眼。
凤明邪摆摆手,不,别问、别查,就让他们胆战心惊,就让他们心存疑窦,凤小王爷依旧做他的风流浪荡子,偶尔撩拨撩拨人心,偶尔指点指点江山,坦坦荡荡无事发生。
岳池指尖绕着耳畔发丝,瞧瞧屋内那不慌不忙的五彩雀羽,回头,透过窗槛,阴沉之中的紫禁金銮外,是远去的旌旗划破青空之处。
无人预料。
来回时路。
从盛京去往偏隅,单说行军便要一个月的路程,一旦靠近了莫何、顺宁两省,即便行在官道之上也能如同踏入深山之行,十万大山连绵起伏、苍穹翠绿繁茂葳蕤,若是个文人雅客定会翘首以盼,山水如画不为过。
苏一粥呢,冷冷咧咧的嗤笑着:穷山恶水出刁民。
这位能人,从后补提督成了盛京看门人,再一跃而起化身为剿匪抚民的小将军,一波三折宠辱不惊,倒是叫陆以蘅刮目相看的很,苏一粥算不得是沉默寡言,与江维航的独善其身相比,苏小将军的沉默是金显得心高气傲了些,骨子里不愿与俗人为伍,口吻里就带着自命不凡的颐指气使感,但凡他做的决定,旁人是够不着也数落不了。
纯粹,是瞧不起朝廷里任何的武将,更别说,眼前晃悠的还是个姑娘。
姑娘家,就回去绣花下厨,再不然当个名门闺秀享着荣华富贵打扮的花枝招展也成,跟一群男人在泥潭里打滚、刀尖上舔血,呵,什么姑娘。
苏一粥难相处,不,是太难相处,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感受。
一个多月来的行军,时快时慢、有阻有碍,每每邱参将想要就到达偏隅后如何安置以及调兵遣将想与之商量片刻,苏一粥也懒得,大手一挥爱理不理,不用劳烦邱参将顾虑。
这不,陆以蘅才将上呈来的军情都整理打点好,邱参将一线掀帐帘大跨步的进来,看得出来,正在气头上,得,谁能惹他如此赌气,除了苏一粥没有别人。
果不其然,后来跟进来的小子也撇着一张臭脸。
陆以蘅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早知剿匪困难却不知是如此艰难在军中,一个月来没心思顾忌盛京城中会有什么变动,光是想办法摸清偏隅贼匪的情况就花了不少时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道理每个人都懂,所以小怪人苏一粥下令将千人大军驻扎在山中而非直接开拔进省。
这件事,邱参将当时是第一个反对的。
“我等朝廷剿匪大军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窝在山里,你小子当的哪门子统帅?”大刀阔斧开门见山的将军们不舒坦,就应该大张旗鼓叫那些贼寇知道皇都盛京下了多大的决心要以暴制暴,省得自以为是瞒天过海小瞧了朝廷的施压。
苏一粥呢,没点儿坐相,当时就翘着二郎腿:“邱参将,我听您帐下的兵丁回呈说,昨儿个晚上用了三大碗饭呢,挺不错啊。”
吃饱了撑的,管那么多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