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楠摔得不轻,虽然在大家看来,这一道摔不至于多严重,可她是女一,又是带资进组,同时咖位在那摆着,连何照都不敢大意,这场戏暂时停下,让助理把她扶到旁边。
孟艺的助理小声催促孟艺再次去道歉――撞倒徐楠楠后孟艺已经道歉,但当时徐楠楠没有搭理她,然后她身边的几个人把孟艺隔开了。
“矫情给谁看呢,恶心不恶心。”孟艺嗤笑一声。
曲今昔悄悄远离是非之地――不论孟艺是不小心撞倒徐楠楠,还是故意撞倒,孟艺讨厌徐楠楠是实锤,她可不想卷进去。
没过多久,场务宣布因为徐楠楠小腿撞伤,这场戏暂时搁置,现在布置其他场景来不及了。
何照一看曲今昔的造型,再看看剧本,于是把曲今昔调到沈听拍的另一组。
曲今昔乐呵呵转到沈听的组,去的时候沈听在吊威亚,从湖的一边,飞到另一边。
一般情况下,现场演员吊威亚算不上好看――影视剧最终呈现出来的画面,那是经过后期修剪过,留下的精华,自然看起来好看。
事实上,威亚衣穿在身上很难受,而人在半空借不到力,有些动作做起来要么吃力,要么不好看。
然而,这些瑕疵完全没有出现在沈听身上。
国师人设多智近妖,心怀天下,但因为先天带病,被大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即便拥有孱弱的身体,但他仍旧习得一身出神入化的幻术和功夫,跻身当世绝顶高手行列。
当沈听一身月白色长袍随着威亚轻盈掠过湖面时,在众人眼中,他不是靠威亚飞行,而是真的会飞。
曲今昔明白为什么沈听会有那么多粉丝了,颜狗的世界就是没办法。
沈听拍完,大家围了上去,没人注意到曲今昔来了,她默默退到一边,还是一位剧组助理看到她:“曲老师您先等等,我们接到何导的通知,顺便拍您和沈老师的戏,不过得先和沈老师沟通一下。沈老师刚吊了威亚,他有腰伤,需要时间缓缓。”
曲今昔抓到这段话中的重点,沈听腰有伤?
她忍不住问:“没有替身吗?”
“沈老师的替身出了点问题,这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剧组助理说完,惊觉自己透露的有点多,转身离开了。
曲今昔等了快一个小时,才有人通知她可以拍,然后她看到了秦桑,后者朝她笑了笑,下意识给她倒了杯果茶递给她,还准备投喂一些零食。
工作人员集体:“?”
秦桑:“……”
他慢慢收回手,退到沈听身后。
看到的工作人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一定是看错了,沈听的助理怎么可能照顾曲今昔……对,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冒出“照顾”二字。
气氛有点诡异。
当事人并不受影响。
“沈先生。”曲今昔客套道,“等会儿麻烦您了。”
――之前和沈听对戏时,她都会客套几句。
之后正常拍摄,在戏里,曲今昔叫沈听师兄,可能是叫得太顺口,中途有一段镜头拉开,两人往前走,远离工作人员,于是她逮着机会问了句:“师兄,您的腰没事吧?”
“卡。”副导演拿着喇叭,“沈老师,您刚才脚步停下了。”
沈听:“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副导演态度好得很,“咱们重新来就是。”
曲今昔暗暗乍舌,上次她遇到副导演拍的时候,这位副导演的脾气比何照还急,有演员犯常规错误导致重拍,他能不带重复地骂。
包括曲今昔有次不小心挡到镜头,也被骂了。
……
最后拍完,已经晚上十二点,曲今昔的戏没有这么晚,但因为一些场景她得等到后面拍,这才导致收工这么晚。
卸完妆离开现场快一点,曲今昔用打车软件约车,等待时,一辆房车开过来,车门打开,秦桑下车:“曲小姐,您快上来。”
曲今昔条件反射去看四周。
“您放心,没人。”秦桑既好笑又无奈。
曲今昔乐得钻上去,把车取消,省一笔车费呢~
沈听半倚在座位,头套和戏服换下,腰上环了个按摩仪,闭着眼睛。
“曲小姐。”秦桑又拿出一袋吃的,“先生给您准备的宵夜。”
打开一看,是烧烤。
曲今昔:“……”
一边说着吃不了这么多,一边把烧烤吃完,吃完后才发现沈听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正看着自己。
曲今昔用纸巾擦嘴角的油。
“饱了?”沈听问。
曲今昔:“饱了饱了。”
“还有其他吃的。”
“不了不了。”她慌忙摇手。
秦桑转身过,肩膀不停耸动。
曲今昔:“……”
“明天有戏吗?”沈听又问,看他的模样,似乎是随口问的。
“晚上有一场,白天没有。”曲今昔也就随意回了,“你呢。”
沈听:“一天。”
曲今昔露出同情的神色:“男一号,戏多一点正常。”
沈听没有说话。
曲今昔瞄向他的腰,看起来腰伤好像挺严重。
他不喜欢原主,没碰过原主,身边又没有过女人,三十岁的男人,难道……咦?
多看两眼后,忽然听到沉沉地声音:“你在看什么?”
一抬头就对上沈听冰冷的眼神,吓得她头皮发麻,赶紧撇开视线:“没没没,我什么都没想。”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令沈听重重闭上眼睛,车内温度陡然下降,曲今昔悄悄去看秦桑,眼神示意:我说错话了?
秦桑:……
眼观鼻鼻观心,他移开了视线。
先生擅长读取细微表情中的意思,而且刚才曲今昔露出的表情……太过明显,连他都看出来了,先生能看不出来?
等到酒店,曲今昔有心想先下车离开,刚刚站起,下一秒,不详的预感笼罩了她。
叮的一声,车厢内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听缓缓睁开眼睛,面前的人影消失,地面躺着一件眼熟的东西――那是沈听拍戏时戴的玉簪。
一模一样。
几秒后,地上的玉簪尖尖顽强地翘了起来,翘起来大约有两厘米的高度,仿佛体力不支般落回地面归于平静。
一眼看去,一只玉簪孤零零躺在那儿,硬是躺出哀莫大于心死之感。
沈听低下头,握拳于嘴前,最终没有忍住,泄出一缕笑音。
曲今昔:“……”
第N次生无可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