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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里斯忘不了那一晚的惨剧,家人早已背叛了自己,永远堕落于混沌的怀抱之中,而自己却对此一无所知,那柄匕首直刺入他的胸膛的一刹那,鲍里斯的脑海更是一片空洞,直到现在,白狼选帝侯依然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
“…选帝侯大人,如果您感觉有些不舒服,我可以为您调配一些安眠用途的罂粟奶…”尤里克牧师见白狼选帝侯眉头拧紧,小心翼翼地说道:“能让你更好的休息,您需要吗?”
“不,不用,出去,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鲍里斯-托德布林格单手抚额,冷声沙哑道。
“是…是。”尤里克牧师朝着两个年轻修士递了个眼神,随后,三人倒退着快步离开房间。
房间内趋于平静,只剩下鲍里斯一人痛苦且粗重喘息声。
白狼选帝侯躺了足够长的时间,极强的荣誉感和责任感让他内心十分低落,他和德拉科瓦尔德森林内的野兽人畜生厮杀了大半辈子,当然清楚身体内部附骨之疽腐蚀的严重性,或许他再也不可能骑上战争狮鹫,再也不能手刃尤里克之敌,那样的生活,只会让鲍里斯生不如死。
“该死的,为什么,安妮卡-尹莉丝!为什么?!”鲍里斯双拳攒紧着被角,他咬牙切齿地质问着,这座房间的四壁回响着他的话语,无人作答。
几分钟之后,白狼选帝侯恢复了平静,重新躺在靠枕上,独眼望着天花板上的壁画和狼首浮凋,整个人寂寥无声。
“冬冬冬~~”舒缓的敲门声之后,白狼选帝侯粗鲁吼道:“离开这里!牧师,我不需要罂粟奶!”
门外的人停顿了片刻,又响起一道男性声音:“父亲,来伦阁下前来探望您了,我们可以进来么?”
“…进来吧。”房间内传出的选帝侯的声音,语气平缓和许多。
房门推开,来伦一行人缓步进入了这个房间内,冲鼻的药膏味道弥漫在不大的空间,房间唯一的光源,便是靠墙的一侧大窗户。
米登领选帝侯鲍里斯-托德布林格倚坐在病床上,面上勾起一丝弧度,平和说道:“来伦,你来了。”
“选帝侯阁下。”来伦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的敬意,面前的白狼选帝侯的模样和之前大相径庭,憔悴、虚弱,原本可以手撕大角兽的强者,现在却如此不堪。
“坐下吧,来伦,我的养子图根海姆。”鲍里斯连着咳嗽了好几声,挥手示意了一下:“其他人,出去吧,告诉外面蠢蠢欲动的贵族,他们的选帝侯还活着!”
“是!”鲍里斯的命令是母庸置疑的,猎豹骑士们致意后离开,而阿德里安和来伦对视一眼,也跟着猎豹骑士们的脚步走出房间,不忘记把门带上。
“很高兴见到您没事,选帝侯阁下,米登领的子民这几天无不关心您的伤势。”简短的开场白,来伦一番问候。
“现在的我还远远谈不上没事,我对自己的身体好坏程度比任何人都清楚。”鲍里斯选帝侯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有些无神的狼眸盯着来伦,语气中有些自嘲的口吻:“多亏了吾主圣火的净化之力,我才能从那种濒死的状态脱离出来,摆脱了生命危险,从目前来看,我需要休息的时常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父亲,您…”冯-图根海姆有些哽咽,他听出了白狼选帝侯话语中的颓势。
“没事,大神庙的高阶牧师们和我谈起了那个剧毒,宫廷医师路易吉说的没错,他制作的毒专门为了克制我的力量。”鲍里斯摊开手掌,掌心对着自己,左右看了看:“高阶牧师们说,就算是意志坚定的战斗牧师,也只能勉强苟活在死亡线上挣扎好几天,之后的康复过程会非常漫长。”
“您会慢慢好起来的,选帝侯阁下,狼神尤里克庇佑着您。”
来伦看向病床旁两张柜子上摆满了果篮、鲜花等慰问品,显然已经有很多人探望过鲍里斯了。
“几乎所有的米登领贵族和在米登海姆的各行省大贵族们,都在我昏迷的时候来探望过我,就连平日里最不待见的皇帝陛下也专门派来使臣慰问,他们送了很多慰问品,我都让人堆在大神庙的库房里面去了。”鲍里斯咧嘴笑了起来,他的脸色很憔悴,而且还有着很不自然地苍白,勉强挤出的一个笑容,比哭还难看:“不过,我很高兴你能来,来伦,你和那个女猎巫人帮助了我很多。”
“是尤莉卡救了您,我的选帝侯,她阻止了变化灵的进一步刺杀,否则您的伤势会更加致命。”来伦摇了摇头,将当时的过程向白狼选帝侯简述了一次。
“原来是这样…”鲍里斯深受感触地叹了一声,抬头看向了房门外,想起了什么,选帝侯喃喃道“
尤莉卡-尹万·彼得罗维奇,我想起来了,她的父亲是斯拉格-霍夫-彼得罗维奇,那位来自基斯里夫的波耶贵族。”
“您说的没错。尤莉卡说她曾经的家族和托德布林格家族在百年前就已交好。”来伦点了点头。
“嗯,普拉格城的彼得罗维奇家族,他们的家族密辛,我略微知晓一二。”白狼选帝侯不置可否,然后他接着问道:“来伦,尤莉卡小姐也和你一起来了么?我想当面感谢她。”
“呃,选帝侯阁下,尤莉卡是一名猎巫人,这里是尤里克大神庙。”来伦尴尬地提醒了一下:“尤里克教会是不会允许她接近您的病房的,无论她是否救下了您,守在这里的狼嚎修会,非常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