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乎薪水。」

「你就在乎……」

「别提那几个臭钱。」冬尘拿着抹刀指着方旭的脸，「我说过了，无论你爸妈有没有给我钱，我当年是打定主意要离开你的。这是实话。」

「说到这个，当年你是因为Ai我所以离开我，这真的有点蠢了。但那时候我们年纪小没关系、可以理解，但现在要是还是这样就真的太没道理了，你是知道的吧。」

「这不是年纪小不小的问题，别把我讲得好像心智不成熟才会离开你，我当时执意离开也是因为……算了。不说这个。」

方旭一下子明白她想提什麽，於是避开了她的眼神。

他们同时低头，同时拿起刀叉，吃起了瓷盘里洒了黑胡椒的蛋。

突然的安静让他们感到僵y了。当他们气氛尴尬地吃完早点，已经来到该出门上班的时间。

他们一前一後地将杯盘放入洗碗槽，一前一後地走到门廊穿鞋，出门，搭电梯，然後一如既往，一前一後地用着同样的步伐，走上了街。

「冬尘，你对我很失望吗？」方旭走过人行道，看着前头冬尘迈步时摇摆的马尾，以及马尾下，她白皙颈边的一道明显疤痕，问道：「那年发生的事，你对我很失望吗？」

冬尘走在前方，望着投在红砖地上的树影，轻眨着眼睛。

「没关系，那年我也对你很失望。」

方旭突然的一句话，让冬尘停下了脚步。方旭慢慢走到冬尘面前，对上她漆黑的眼。

「你要离开，或你离开多久都是你的自由，我从来没有因为你决定离开去怨恨你。你要离开，我把你找回来就是了。可是那一年你没有相信我。这才真的让我失望。」

方旭沉沉地说道。

「我以为你是世界上最相信我的人。」

冬尘听着，牵起了嘴角。

「没关系，我也以为你是不会说谎的人。」她的嗓音很轻。她伸手拨拢垂落在他眉眼间的发，轻浅地说：「我们扯平。」

她说得那麽清淡，可当方旭望进那一双黑sE的眼底，他知道，那里有一座沼泽，装填着一池子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