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原是如此。
太皇太后的手段他果真是比不得的。
怕是自己那对太皇太后不设防的小皇叔同太皇太后泄露了一二太皇太后才有了此番谋划,想要将骆卿光明正大地招进宫来牵制着小皇叔。
“是不可碰。”他勾唇冷笑完才觉出自己不该如此,又正了正色,对一边儿的顾明柔问道,“顾明柔,事情可是如此?”
顾明柔双眼骨碌碌转了一圈,到底是没敢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儿撒谎。
“是,但……但她也不该打我啊,是她,是她先招惹我的,我也就气不过,就把她的琴弦给割断了。还有那下毒之事,是她自己说的,她会毒,会给我下毒!”
骆卿心头冷笑,原来顾明柔也是心虚的啊,都慌得忘了礼数了,不过,她真想问问她,她是不是没听过人话?竟是听不懂人话!
“陛下,如卿对毒物是略有涉及,就算下毒也不会用什么乌头,有许多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而顾姑娘说的如卿威胁她的话,如卿确是说过,不过那是因着她竟将绣花针塞到跟她同住的秀女的枕头里,那秀女恰是如卿闺中密友,如卿生气了才说出了此番话。”
皇后是出了名的大度温和,听得这儿也轻轻蹙起了眉头,道:“竟有此事……”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弯身同皇上告罪。
“请陛下恕罪,臣妾作为后宫之主,竟没管理好后宫,储秀宫出了这等纰漏竟也不知。”
皇上抬了抬下巴:“起吧,此事押后再说,先将眼前的事儿处置了吧。”
皇后同皇上行了一礼:“是。”
皇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在方桌上,半晌,才道:“你知晓你割断的是谁的琴吗?”
皇上此言一出顾明柔就想起了骆卿同她说的话,她是彻底慌了,难不成这琴真是大有来头?
皇上突然来了兴致,一摆手:“此事明儿再说吧,朕亲自过问。”
“皇后,在凤仪宫给两人安排歇下吧。”他转而又吩咐道,“张嬷嬷,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彻查对顾明柔下毒之人,还有与她同住的那名秀女枕上有绣花针之事,朕明儿就要得到结果。”
皇后应下了,低声吩咐着让人去安排了,而张嬷嬷则是同皇上行了个大礼,同皇上做了番保证。
骆卿不明皇上的安排,禁不住抬头看了眼他,却见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她慌忙垂下头来,不敢再抬眼。
她不知皇上的打算,只能静观其变。
待得几人走了,皇后才开口问道:“陛下,这是打算如何?”
皇上起身,淡笑道:“今儿小皇叔不是回来了嘛,我让他明儿再进宫述职。”
明儿可就热闹了,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瞧瞧向来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小皇叔要如何处置此事。
骆卿很累,可是她没有睡觉的兴致。
她抱着琴在凳子上坐了许久,好容易才回过神来,想要将琴弦给接上,可哪里能接得上啊?
琴弦就那么绷直在琴上的,就算是给系上了哪里又还能弹出琴声来?不过都是徒劳。
她到底是忍不住了,抱着琴哭了起来,可她不敢哭得太过大声,这里没有哥哥,外面都是看着她的人,她只能抱着琴闷声啜泣着。
她就这样坐了一宿,待得翌日皇后派了人来送早膳她才回过神来。
可是她毫无胃口,勉强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快得晌午时分,皇上可算又召见了她们。
只是这回不是在皇后宫中,而是在御花园的一处凉亭内。
骆卿抱着琴在亭外同顾明柔碰到了一起,顾明柔脸上的印子已经消了下去,可她自己心头那口气还没消,想着昨儿自己应该多给她添个巴掌才是。
让她没想到的是进得亭内她就瞧见了她日思夜想的身影——她的哥哥言淮。
他还穿着绣有麒麟的官服,是长身玉立,很是气派,不自觉就带着股子威严,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哥哥。
好在,气色不错,就是瘦了点。
可是……
她抱着手中的琴一紧,急急给皇上、皇后和言淮行了一礼。
虽说骆卿和顾明柔是一起朝两人行的礼,可骆卿的声音言淮还是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他算是明白了皇上这是作何打算了,但他没说话,就端坐在一边儿,等着皇上先开口。
就听得皇上的声音悠悠然响了起来:“昨儿说到哪儿了?”
言淮暗暗发笑,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就想同人争个高下,可旁人其实根本没有同他争的打算。
皇后正要开口提醒,他好似恍然大悟般:“哦,就是这把琴是谁的,顾明柔,你知晓这把琴是谁的吗?竟敢动手给剪断了。”
言淮心头‘咯噔’一声,琴?什么琴?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