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二混子,用身子挡住了骆卿的目光,声音愈发温柔。
“没有,姑娘,他没有看您,长庚公子来了,咱们走吧,没事了,长庚公子会护着咱们的。”
这时候,长庚已经下了马,就要上前来拜见骆卿,被青杏给阻了。
青杏又试探着伸手将骆卿手中握着的木棍的另一头给握住了,温声道:“没事了,姑娘,没事了,都过去了。”
骆卿回过神来,手中的木棍被青杏夺了去。
她茫然地看着青杏,踉跄着就要往后倒去,被青杏眼疾手快地扶住了。
长庚见状,忙安抚道:“姑娘,没事了,方才那人已经被我们擒住了,属下也派了人去制住前方那窝子暴民了。”
骆卿回过神来,看了看四周,急切道:“红梅呢?红梅呢?”
长庚忙道:“姑娘别急,属下这就派人去寻。”
骆卿伤了脚,走不得,长庚也不敢贸然抱人的,就怕自家王爷知晓了给自己两板子,只得由青杏将人扶着坐上了马,派了个官兵替她牵着马小心护着她。
由着人牵着马走了一段路骆卿才平稳下心绪,犹豫着低声问道:“哥哥……”
她这道声音委实太小了,长庚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答道:“王爷还在容州开仓振粮,属下是得令追着一窝流寇来了这里,没想到遇上了姑娘。”
骆卿点点头,不再言语。
到得方才他们被暴民围追的坡下,就见暴民都被官兵们给降住了。
不对!
骆卿坐在马上用目光逡巡了一圈,却是没见着那领头的刀疤男。
“还有个人,是领头的,给他跑了!”
长庚听得这话,蹙了眉头,忙吩咐人去追。
“那人不像是暴民,更像是穷凶极恶之徒,像是他撺掇着流民跟着他暴乱、做匪寇的,我总觉着他不简单,不像是独独为劫财的。”
煞费苦心跟了他们一路,分明抢了钱财就可以走的,缘何非要跟他们过不去,砍杀他们的人?这不是惹事吗?
长庚更是不敢怠慢了,又派了几人前去寻那领头的。
其实这厢他出来之前言淮就同他说过了,此间如此暴乱,恐不单是有人贪墨了赈灾的银两和粮食,还有人从中作梗,煽动流民作乱。
如今看来,要是寻得了刀疤男,不定会有个意外收获。
就在这会子,骆老太太那辆马车旁又乱了起来。
“老太太,老太太……”
骆卿心头一紧,顺着那阵骚乱看了过去,怕是骆老太太不好了。
她忙托为她牵马的官兵将马牵到骆老太太的马车旁,是片刻也没耽搁,由着青杏将她给扶了下来,让丫鬟婆子们让让,一瘸一拐地上了马车。
一番诊脉下来,原是骆老太太受了惊吓,心悸的老毛病是又犯了。
她知晓骆老太太是有这个毛病的,在离开京城前特意配了些药来,没成想还真是排上了用场。
她让青杏去另一辆马车将自己制的药丸拿来,给骆老太太服下了,骆老太太的气息果真平稳了不少。
可这药效用快,用多了却是不好的,还得快快去前面的城镇歇歇,给她配个药方子抓药来熬制才是。
可这会子有一官兵来报,说是骆如兰被那刀疤男给掳走了。
骆卿大骇,那刀疤男一看就是个亡命之徒,骆如兰被他掳走了还会有好活的吗?
骆老太太还犯着病呢,听不得这些,骆卿让人先将老太太送往前面的城镇,还有这些个伤了的家丁丫鬟,都带去疗伤,自己则留了下来。
“你再仔细同我们说说,那刀疤男怎地突然掳走了我四姐姐?”
骆卿急切地问道。
“我们围住他之后他已然无路可逃,可他突然擒住了那姑娘,威逼着我们,我们得了令不能让他伤着人,也是没法子,就只得让他骑着马逃了,不过另一位姑娘没事。”
那官兵如实说道。
骆如兰待骆卿极好,她被人掳走,她是真心实意为她担忧的。
她没有法子救人,只得求助于一旁的长庚:“长庚,你可有法子?这人骑着马跑了,可还能追到?”
“一匹马驮了两个人,跑不快,顺着马蹄印,追!”长庚对一边儿的官兵吩咐道。
得了令,那官兵转身就去了,骆卿还不放心,打算自己也跟上,得亏青杏将她给劝住了。
她只好对长庚道:“长庚,四姐姐平素里待我很是不错,你一定要寻得她啊。”
“姑娘且放心吧。”长庚颇为恭敬道,“属下这就亲自带人去。”
骆卿点点头:“有劳了。四姐姐终归是大家女子,吃不得苦,刀疤男带着必然累赘,我就忧心他半道上将……一定得尽快寻到她啊!”
长庚用力点点头,点了几个人骑着马去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