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屋内说话的动静不算小,这会子闹得更大了,站在外面的青杏和红梅互相对视一眼,担心是骆卿出了事,忙推开门进了屋,却见是骆卿将宋元春给抵在了墙板上。
青杏惊道:“姑娘。”
骆卿没动,还又用力推了推宋元春,厉声道:“宋元春,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活着!草菅人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要不是我不想变得跟你一样,你早死了!且让你活着吧,让你眼见着你拥有的东西都一个个地失去!”
话音甫落,她便松开了制住宋元春的手,带着青杏和红梅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而宋元春还在她身后叫嚷,似是疯魔了般,追出来,对着骆卿的背影吼道:“你且看着吧,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
早早地宋玉静就派了人在如春园外守着,见得骆卿一出来,一干丫鬟婆子便进了屋,将宋元春带走了。
回祥瑞园的路上骆卿很是沉默,她总算是想明白了这其中的一切关节。
怪不得骆文初时一直拖着不让她上族谱,怪不得骆文不待见她,怪不得骆文每每提及她娘都没甚好脸色。
该是没有什么所谓的捉奸在床的,不然她在府中的日子只会更差,宋元春定然是设计她娘让她父亲看见了些背叛他的苗头。
那她娘呢?到底去哪里了?她以为自己被放弃了,可她娘好像又在为她打算着,真真是可笑至极。
骆如烟和骆如兰的岁数差不离多少,这骆如烟的婚事尘埃落定了,就要说骆如兰的婚事了。
这骆如兰是骆府唯一的嫡女,父母的身份自不用说,哥哥前途也是无量,倒也不愁嫁,更是有不少人上门来说亲。
可这种托媒人主动上门来说亲的大多家世都是跟骆府相差无几的,或是比骆府家世还差些的,是怎样也合不了宋玉静心意的。
“宋元春,一个我的家仆,她女儿都能嫁进爵府,我女儿为何不行?”
这是宋玉静的原话。
这厢她也就拒绝了许多上门来说亲的媒人。
骆卿听了之后,也没多说什么,只对一边儿同她一起绣花的骆如兰问道:“你是如何想的?”
骆如兰噘了噘嘴,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我可是嫡女,总也不能比骆如烟嫁得差吧!”
骆卿手上动作一顿,有些话到底是没能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但骆如兰却是不依不饶了起来。
“你是如何想的?我的亲事说好了就该是你了,你以后又是如何打算的?”
骆卿觉着好笑,单纯如骆如兰,也是知晓没人会为自己谋算的。
“我能有什么打算?四姐姐,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她想着骆如兰待她的真心,还是将先前欲言又止的话说了出来。
“你要找的是夫婿,是要过一辈子的,于我看来,家世倒是轻的,起码不是最为紧要的,不愁吃穿便是好的,最为重要的还是得看人。”
她拿绣花针在自己秀发上刮了刮,重又绣起了梨花,好似只是闲聊般同骆如兰说着。
“若一家子都是好的,公公婆婆待你亲善,夫君心疼你,也懂得进取,那这辈子总也是有盼头的,也不一定是要嫁进高门大户的,两人在一起,搏一搏,日子总也会愈发好的。”
她笑吟吟地抬眸。
“我是这样想的啊,最后拿主意的还是得看四姐姐,这可是关乎你一生之事,可得慎重又慎重。”
还从未有人同骆如兰说过这般话。
从小到大,她娘就同她说,她是嫡女,是跟如春园的两母女不同的,她样样都要比骆如烟好的,她往后只会嫁得比她更好。
如今骆卿却同她说,家世不是最为重要的……
骆卿眼瞅着骆如兰陷入了沉思,也不再多话,只是在她身旁静静绣着花,不时打量番她的神色。
过了许久,她才见得骆如兰猛地摇了摇头,嘴里还一个劲儿地嘀咕:“不对不对。”
骆卿疑惑地瞧着骆如兰,却听得她道:“五妹妹,你说的不对,我是嫡女,怎能比骆如烟一个庶女,一个家仆生的女儿嫁得差呢?”
她说完之后好似怕骆卿介意,忙又道:“我不是说你啊。”
骆卿摇摇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嫁得好与坏哪里又是仅仅靠出身就决定的呢?得看人啊。
在她看来,骆如烟往后过得定然是凄惨无比的,怕是连外面的脸面最后也保不住了。
奈何骆如兰从小就被教养着要看家世,该说遍京城大多大家闺秀都被自家父母教养着看家世,倒也无外乎如此了。
她到头来也只能说一句:“全看缘分吧,若是四姐姐喜欢,其实都好,只要他待你好啊,又有给你一个好日子的心,那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