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出得门来,细细叮嘱了随身伺候着王晴歌的丫鬟,让她去寻骆文报信。
不多会儿骆卿就瞧见骆文和宋玉静急匆匆地来了。
骆文一见得她,就急急问道:“怎么了?孩子无碍吧?王姨娘如何了?”
骆卿没想到骆文劈头盖脸先问的就是孩子,她只觉心寒,但面上不显,端的是担忧,同两人行了一礼:“父亲,母亲。”
骆文不耐道:“这时候了,别那般多的礼数了。”
骆卿这才道:“您们且放心,王姨娘的身子还好,是有惊无险,只是还需静养。她年岁本就大了,有了身子就得开心,若是郁结于心怕是不好。”
骆文和宋玉静进得屋内,就见王晴歌苍白着张脸躺在床榻上,偏见得他们来还欲起身行礼。
骆文赶忙上前按住了她的肩头:“你可别多礼了,身子不爽利就好生躺着,好好养着。”
他膝下就只有两个儿子,其余的都是女儿,要是王晴歌这胎是个男娃,那他自然是高兴万分的。
王晴歌不动神色地瞧了站在骆文和宋玉静身后的骆卿一眼,然后眼眶中的泪就直直淌了下来。
骆文心头一动:“这是怎么了啊?”
偏这时候骆如月也哭了起来。
骆文和宋玉静都明白了几分。
可王晴歌按着骆卿的意思,也不直接说不愿让骆如月嫁到孙家,只默默流着泪,显得颇为委屈,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
骆卿许多事不懂,但有一点还是懂的,只有在乎你的人才会在乎你的情绪,怕你伤心难过,为你思虑良多。
王晴歌不是宋元春,没有独得骆文的宠爱,要想让骆文退步,只能拿着骆文现今在乎的东西做筹码,却又不能太过,唯恐骆文得寸进尺,触怒宋玉静,让她视王晴歌为眼中钉,只有这样,不言不语,反而能让骆文生出愧疚之心。
倒是骆如月哭将了起来,委委屈屈地喊道:“王姨娘,您别哭啊……”
骆卿趁势道:“王姨娘,当心身子,您肚里还有孩子呢。”
宋玉静在一边儿没多说话,说到底她这是为了自个儿儿子,将骆如烟嫁出去最好,可骆文不舍得,但总有一个人要嫁过去,就看看最后此事到底会落在谁头上了,反正不可能是她的如兰!
她就由得她们去闹,谁叫骆文独宠宋元春,一直纵着她兴风作浪!
王晴歌这厢有了身子,按照酸儿辣女的惯例极有可能是个男娃,要是这会子因着受不住孩子没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般想着,骆文便坐到王晴歌床边劝慰道:“不会,哎哟,你们哭什么哦,你且安心将养着,小六还小,都还未及笄呢,哪里那般快就要说亲啊,你且放心吧。”
说着,他又指了指一边儿的骆如月:“还有你,也大了,别动不动就哭,你王姨娘现今怀有身子呢,懂事些,照顾着点,别招她。”
骆卿禁不住一阵腹诽,谁招惹的谁还不知道呢。
既然骆文说了这番话,那看样子骆如月是不会被嫁到孙家了,见着王姨娘吃了安胎药睡下了,她便回祥瑞园去了。
只是跟着的青杏却很是忧心:“姑娘,三姑娘不会被嫁到孙家,四姑娘更是不会,现如今六姑娘也不会了,就只剩下……您了……”
本是艳阳漫天的,一阵风吹来,竟叫骆卿打了个摆子。
红梅瞧了瞧四下,低声道:“要不还是去信同……说一声吧……这不是难事……”
于言淮来说确不是难事,可哥哥身份不一样,说到底于骆家而言到底是外人,哪里就能贸然插手骆家的事?她也不想他因此陷入险境。
“不必再说,我自有法子。”
宋元春在骆府多年,耳目还是有的,不过三个时辰就得了消息,说是骆文不忍王晴歌伤心,不打算将骆如月嫁到孙家了。
她是气得牙痒痒,挥挥手让人退下了,这才一拍桌子道:“个小贱人,现今得意了,一个孩子当真是抓住了主君的心,什么酸儿辣女,就一定是儿子吗?”
骆如烟伸手拉了拉宋元春的衣袖:“娘,总有法子的,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爹爹还是最喜爱您的,您不能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