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康也忙起身同骆卿回了个礼:“不必客气,你喊我一声大哥,又是志同道合之士,这点小忙还是可以帮的。”
骆卿轻轻一笑:“我倒是不怕令堂严厉,就怕自己入不了令堂的眼,令堂不愿教我。”
万康摇摇头:“五妹妹做事认真,于医术一道又有自己的见解,我相信家母还是愿意教的。家母时常感叹自己这一手银针之术要败在我手上了,我瞧着五妹妹于银针一道颇有天分,只怕家母高兴都来不及呢。”
这事儿算是定下了,只是……
骆卿见万康频频往窗口那边瞧去,她也不点破,由得万康着急,自个儿来问她。
果不其然,在她打算告辞离开的时候万康终于开口问了:“今儿……以……舒姑娘为何没来啊?”
骆卿是知晓万康和舒以歌幼时相识的,听得万康这称呼也明白他是一日不曾忘记那青梅竹马之谊的。
她忍不住起了玩笑的心思:“以歌不是及笄了嘛,总也不能日日来书院的,我昨儿听她说好像是今儿有什么人要上门来……”
她见万康一副想问又不好问的模样心下好笑,觉着差不多了,陡然拔高了声音:“对了,我想起来了,是平津侯夫人,她要来舒宅,以歌今儿就陪着刘夫子在家中招待平津侯夫人去了。”
万康听得骆卿的话后禁不住蹙紧了眉头。
谁不晓得这平津侯夫人是全京城最爱张罗婚事的,许多人也卖她的面子,她一来以歌就没来书院了,何况以歌又及笄了,意思不言而喻了,这是要来给以歌说亲啊!
他霎时有些着急了:“这……舒姑娘是什么意思呢?”
万康情绪尽数入了骆卿的眼,她故意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就……就……”万康知礼守礼,多的却是不敢再问了。
骆卿摆摆手:“我也不知以歌是什么心思,要不……”
她刻意拖长了语调,似是在思考:“等下回我带以歌来,你问问?”
“不……不用了……我……”万康急得一张脸通红,双眼躲闪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可骆卿还没放弃,故意瘪了瘪嘴:“啊,以歌以后也不定能随意来书院了,毕竟以歌也及笄了,万大哥,你说以歌以后会同什么样的男子成亲啊?”
“我……我……”万康语无伦次。
“万大哥,你是说以歌以后会同你成亲?”骆卿可不管万康的连连摆手,作出一副了悟的模样,“你难不成对以歌……”
万康本就腼腆内敛,这会子是羞得抬不起头来了,干脆转身就跑了。
骆卿在他背后是笑得不能自已。
红梅在一边儿看了很是不解:“姑娘,舒姑娘分明来了书院,只是你今儿故意不让她来的,怎么……”
骆卿像是只偷到肉食的狐狸,狡黠一笑:“这你就不知晓了吧,这就是话本子上说的欲擒故纵!我不让以歌来就是这么个理儿。”
见红梅似懂非懂的,她又解释道:“哪能天天看着?我让以歌来陪着我,是显得她善良,但时不时也要因着些事儿耽搁了,显出我们以歌也并不是无事可做的人。这不,就有成效了。”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又笑眯了眼:“没成想今儿收获颇丰啊!看万大哥这模样,两人之事怕是十拿九稳了。”
红梅也没想到自家姑娘拿个话本子就帮人……她思来想去都觉着跟姑娘无关,铁定是人万康公子同舒姑娘是早早就心意相通了,不过没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可她看着自家姑娘那高兴样儿,委实又不好打击她。
“见了万公子出来后骆五姑娘很是高兴……”
长庚将自己方才的所见都禀报了坐在榻上的言淮,可他不知他家王爷是个什么心思,直觉屋内凉嗖嗖的,不敢再多话了。
言淮紧紧捏着手中折扇,故作镇定地又放下折扇端起茶来轻抿了口,才缓缓开口道:“去给卿卿送信,就说我在清台轩等她,让她来与我见一面。”
长庚不敢耽搁,得了令就悄悄去寻红梅说了,很快地,红梅就将话传到了骆卿耳中。
骆卿很是惊喜,哥哥要见她!转而又有些担忧,哥哥与她见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况且这日哥哥没课,怎地突然来了?
她悄悄来得清台轩,独她一人进了屋,见得门关上她一下子就蹭到了言淮身边坐着,然后甜甜一唤:“哥哥。”
言淮端着茶盏的手不自觉地轻轻一抖,带笑的面上闪过丝意味不明的情绪,只一瞬就恢复如常。
骆卿问道:“哥哥,你今儿怎地突然来寻我啊?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能有什么事儿啊?”言淮轻轻摸了摸骆卿的头顶,“手上的伤可好全了?可有留疤?留了就寻你刘大哥去,问问他做的什么神医,不是保证不留疤的吗?”
骆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之前受伤的手放到了言淮的手心中:“哥哥摸摸看,刘大哥可要说自己冤死了,分明已经好了。”
言淮摸着骆卿软绵绵热乎乎的手心突然就不舍得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