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陈阿聪挠了挠头问道。
“我爹,呵……他怎么可能在家?怕是早就死在哪家酒肆里了。毕竟陈敬荣他呀,是个酒仙转世呢。”
提及父亲,陈小珍的措辞从一开始的揶揄,逐渐变得激烈:
“这人每每酒醒了,便要找到我娘,抢几枚铜钱去沽酒。
“自我懂事起,家里的事他从未理会过,整日在酒臭味里过活,偶尔醉醺醺地写些狗屁不通的文章。
“后来我娘病死,陈敬荣竟将我娘从娘家带来当嫁妆的的唯一玉簪典卖,呵!我听村人说,他就此换得一个半月酒钱!足足三年,不见其归家。
“家里只剩大黄陪我过活,足足三年!……”
陈小珍气得浑身抖如糠筛,将不知对父亲压抑了几年的深恶痛疾,悉数宣泄而出。
“烦请道长开门一观,若真是陈敬荣此人,还请道长帮我将其丢出房外,此人,不配坐在这屋内!”
突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又如此开口。
“……既然如此,我等便先开门看看吧。”
张栩对着小妮子点了点头,后者以气机渗入门缝,将插着的门闩轻轻拉开。
“吱呀——”
乐浔推门而入,张栩紧跟其后。
二人均见到床边跌坐着的中年男子,其身上同样覆满了一层金石之物,泛出灰黑之色。
【陈敬荣遗体:五十一岁,身患重症“锈儿病”而死,嗜酒如命……】
“知福·契合”发动,少年顺利得到了一些信息。
一旁的少女没有如此方便的神通,只能放出一丝气机,没入人俑之中。
此人是陈小珍的某位近亲吧?身上发出的气息跟她极为相近。
乐浔心中如此暗自揣摩,刚要说话,却听见少年以气机传音道:
“此人应是陈小珍生父,但毫不顾家,为其女所恶。”
啊?竟是这样……
乐浔默然颔首,没想到一个不顾家的父亲,最终的归宿竟是家中。
不知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按理来说,男子会在半道上就成为人俑才对……
张栩同样想不通这一点,在房间内踱步检查。
除去中年男子靠着的床,仅剩下一张覆着铜镜的桌子、一张读书写字用的矮几、一个蒲团。
乐浔却突然见到这中年男子化作的人俑,虽然临死之时神色十分痛楚,但其手中竟往怀里探去,似乎紧紧攥着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