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云端和玉子羡在厨房里制盐,主要步骤是高云端做,玉子羡在旁边打下手。
之前高云端在家制盐的时候,玉子羡也见过,当时他便奇怪高云端竟然会这么复杂的工序,而且,盐场制盐有好几道工序,可不是谁都能凭着一双手说制出来就能真的制出来的。
可他又眼睁睁的看着高云端真的制出了盐,而且比盐场的还要细,没有丝毫苦涩和异味,那时候,他是真的震惊无比。
当时高云端的解释是,她常年跟着爹制药,有很多制药的手段跟制盐一样的,所以,用着同样的手法。
这种说法,显然是不能让玉子羡信服的,但是,她不愿意说,他也不问,就像现在,他打下手时也不多问。
他们用的水不多,需要析出的盐量也少,相当于做试验,做起来省时省力。
从晌午到傍晚,将近两个时辰,高云端和玉子羡终于从厨房里出来,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捧着一个碟子里,上面是细细的白色晶体。
“大人,高云端和玉子羡出来了!”这时,衙役在前面通报一声。
周长卿这边已经将梁西亭报上来的几个案子处理得差不多了,听到通报抬起头来,就看到高云端捧着碟子出来。
“大人,这便是我自制的细盐。”高云端上前,将碟子交给师爷。
师爷转手交给周长卿,同时用手捏了一点放进嘴里。
咸味融化在口中,蔓延开来,周长卿和师爷相互看一眼,除了惊诧,还多了一丝欣喜!
这盐,的确比盐场的还要细,而且,没有长留湖那股去除不掉的味道,即便直接尝,也没有任何苦涩。
困扰盐场多年的问题,竟然被这个小丫头给解决了?
“高云端,何人教你制盐?”周长卿问道。
“我爹!我从小跟我爹采药制药,从盐水分离析出之法,也是从炼药中悟得。”高云端毫不犹豫,张口就来。
反正高元昌已经没了,还能刨坟问他不成?
更何况,这种说法其实也有一定道理的,中药材千万万,每个人有每个人炼药的技巧,在高元昌生前,几乎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是找他看病的,这一点,周长卿没得怀疑。
视线在高云端身上扫过,周长卿没再多问,视线转向了旁边的张老赖。
“张老赖,你还有何话可说?”
此刻,周长卿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高云端顿了一下,顺着周长卿的视线扭头,这才看到张老赖浑身是血的躺在旁边。
刚才光顾着盐了,竟然没看到这里还怕着个人!
“哎哟!”
这冷不丁的看到这么多血,还给高云端吓了一跳,玉子羡上前扶住了她,将她的手握在手里。
“没事,别怕。”
轻缓的声音如春风一般吹过耳边,高云端瞬间就平静下来。
周长卿瞧着两人背地里的互动,表情变化微妙,他轻咳一声,再次开口:“张老赖,你服不服!”
张老赖已经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哼哼唧唧的吐出一句,“服!”
服就好!
“张老赖,数罪并罚,关押牢中听候审,污蔑高云端买卖私盐,赔偿银一两!”周长卿的声音洪亮,掷地有声,还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冷厉。
前面的数罪,高云端并不清楚,但是,赔偿的这一两银子应该就是精神损失费了吧。
一两银子不算多,但是,这银子赔的是个名声,她必须争!
“谢大人!”
高云端上前一步,朝周长卿行一礼。
玉子羡跟着走过去,他站在高云端身边,却没有行礼,甚至,连弯腰都没有。
虽说他已经是一介布衣,可身体里透出来的那股子矜贵,依旧让他没有对人随便低头的习惯。
案件算是告一段落,高云端从公堂出来却并没有接着走,而就在她刚出来的时候,葛小六也追了过来。
“云端姑娘,您先别走,周大人找你有话说。”葛小六大步快跑着,跑到跟前,捂着胸口喘着气。
周长卿来找,高云端一点都不觉得稀奇,她转过身朝玉子羡看一眼,道:“你看,我就说我们还走不了。”
玉子羡宠溺的看着她,叹一口气,也不多说,拉着她又往里面走。
葛小六瞧着两人似乎早已经预知的模样,脸上不由得带出一抹疑惑,不过,更多的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复杂。
之前还以为她是个比一般女子要强势的人,其实说她强势,是做事风行雷厉,平常与她相处,倒是觉得她脾气秉性很好,也容易相处。
如今,接触的越多,他似乎越来越感觉到这个姑娘可并不是一般人,她竟然还会自己制盐,而且还是细盐!
听陆三哥说,周大人愁了这么多年的制盐问题,高云端制出来的盐里竟然解决了!
这样的女子,可不是他能沾的,只有她身边那个玉子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