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扩不恨韩绛。
至少韩绛没有欺负过他,更没有羞辱过他。
作一个汉献帝也没什么不好,他可以专心读书,用心去编一套属于自已的书。
换衣服的时候,赵扩脸上的笑容又出现了,他有一种感觉,未来的日子或许自已会过的很快乐,以前的烦恼都不会再有。
韩绛坐在金殿的台阶上,也没有穿朝服,就那么坐着。
留正来了。
留正在韩绛身旁坐下,和韩绛一个姿势,一只手撑着后面的台阶,半靠在那里。
葛邲也来了,看到坐在金殿台阶上的两人,也没说话,往韩绛的另一边坐下。
韩绛这才主动开口:“官家不傻,这和我同卿兄讲的不同,官家其实很聪明,他在装糊涂、装傻。不过,不重要了,请各位善待他,一位帝皇无论是因为什么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总有他的道理,他的身份,他的尊严。”
葛邲没接话,他只说道:“以前国都在汴梁的时候,咱们的京东东路、京东西路、京西北路、京西南路。后来金人把汴梁一带改为汴京路,将京东两路改为了山东东西两路,你爹派人给我送来口信,我的意见是京兆依旧还是京兆,汴梁还是汴梁。”
韩绛问:“其余呢?”
葛邲转过头:“你爹提到了丘崈,我也想等一等,看他是什么意思,虽然我大概能猜到,但还是想等他真正作出来的好。既然你打算善待官家,那么谁也别提回汴梁都城这事,一起装糊涂吧。”
“恩。”
“还有,我的意见是潼关为界,一直到泗州这一片划为三块,以汴梁为界,西边以西京为郡守,宛城军管着,改名为汴京西路。另一半谁管再议,我想去,但这事我说了不算,估计我会到新鲁国去当国相。也或许去高丽,再或许……谁知道呢。”
留正在旁笑了:“话说,这打赢了,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以前倒是很懂打输了怎么来处理朝朝堂上的事情。”
听了这话,葛邲也跟着笑了。
是呀。
大宋这么多年以来……
错了。
大宋立国以来,就精通各种战败后的赔偿,打赢之后的操作流程没有半点经验可谈,眼下就是打赢了,连接管金国割让的土地与城池这点小事,百官们为了研究流程,掉的头发足够编几十尺长的绳子了。
留正又问:“绛哥儿,你爹在你出征的时候关起来了一百多官员,眼下怎么办?”
韩绛冷冷一笑:“以通敌卖国论,但咱们严以律已,宽以待人,所以给他们自已辩解的机会。”说到这里,韩绛神情一黯:“我听说余相公回家不吃不喝,似乎要以死明志?”
“恩,有这事。但家人每天都强灌一点粥,他是不想活了。”
韩绛抬头看看初升的月:“等会出了皇宫,我去见见他吧。”
“也好。”
这时,韩绛见到宫内的一位穿着高级太监服色的人在远处站着不动,便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晚上宴会的事情两位操心了,我去见见咱们太娘娘,然后就出宫。”
“好。安心。”留正应下之后又说道:“话说,最近我胆子变大了。”
葛邲笑着说道:“国威便是臣子的胆。”
留正没接话,因为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当时韩侂胄弄权,两位皇子争皇位的时候他就吓的装病离京,当然那时候还有因为他女婿要造反,他怕的不得了。
韩绛从金殿旁走了过去,来人低声、快速的挑重点把赵扩与韩青衣的对话给韩绛叙述了一遍,韩绛说道:“办的好,你挑几个合适的人,再为我辛苦办件事。”
“绛哥儿吩咐,刀山火海咱绝对不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