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荨逸对于韩绛的到来多少有点意外。
在钱荨逸想来,这个时候韩绛应该去处理即将到来的,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的流言蜚语才对,来自已这里远不如在许多重臣家里走动一下更为合适。
可韩绛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钱荨逸肯定不能说韩绛你别来。
见礼之后,韩绛坐在钱荨逸面前:“太公,今晚上您若是累了,我就留在这里,有好几件事情想听一听太公的意见。”
钱荨逸问:“与金国皇帝让你去泰山有关?”
韩绛回答:“太公,与这事完全无关,这事已经不算是一件事了。”
不错。
这事在钱荨逸看来都是一件极麻烦的事情,韩绛却没放在眼里,显然已经有了应对的方法。
钱荨逸问:“那便是其他的事情,不急,慢慢讲吧。”
钱荨逸确实不能急,韩绛也不敢急急的讲任何事,毕竟钱荨逸年龄大了,要保持内心的平和好,就怕激动。
先坐下来喝会茶,再聊点闲事之后,韩绛才说正事。
“太公,您老看我先说麻烦事,还是小麻烦事。”
钱荨逸哈哈一笑:“既然都是麻烦,就先从小的说起。”
韩绛这才说道:“我发现官家病了,病的还不轻。太上皇的病是疯,是脑袋里的病。官家的病是着魔,也是脑袋里的病。官家问我能不能和宛城军真正管得上事的人说上话,当时可是吓了我一身汗。后来才听出来,是另外有事。”
“说来听听。”
韩绛应答:“太公,官家看中了宛城军对寺庙的一些手段,希望宛城军能发挥一下这种特长来为官家办点事,当然也顺便给官家收点钱。钱可能不是重要,但这事很重要。还有,官家已经有近一月时间没有宠幸宫妃了,其他事也不怎么办。”
钱荨逸问:“什么样的其他事?”
“太公,在一年前,也就是我去淮南东路的时候,那时候官家还只是嘉王,我给他提到兵书,官家很想自已编一套兵书,可眼下这套兵书最多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官家也放下不再管了。”
钱荨逸点了点头,这确实是魔症。
韩绛继续讲:“官家问到歆瑶的师傅要加封,但却没兴趣见,要打听有没有真正问道的,我感觉官家是想修仙。”
钱荨逸思考了好一会:“看来大宋真的完了,一代又一代的昏君,既然他想修就让他修吧。你去磨墨,我手书一封。”
“是。”
韩绛应下,赶紧走到书桌前磨墨,也没急问钱荨逸要写信给谁。
钱荨逸一边写信一边说道:“这封信是写给我的一位小友,他今年差不多六十岁了吧,倒是有些修为的。从小气宇澄清,不吃荤不喝酒,或几天不吃饭。有次家人入山找他,见他卧岩石下,两只猛虎如同家畜躺在他身边。”
厉害,竟然还真有这么邪门的人。
猛虎在身旁,两只大喵。
韩绛兴趣大增。
钱荨逸继续写信:“他叫张道清,医术是他的真本事,但远不如他的养生之道,不过也挺会装神弄鬼,比如有村有疫病,村子里的人不吃药,却在四处求神问仙,他便假意化符水投入井中,事实上早就备好的药汤倒在了井中,这事便传的很奇。”
韩绛问:“张真人医术很高?”
钱荨逸想了想:“不止是高,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