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二春,我们决定继续前行。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我摸不清楚陆左的态度,所以也不敢怎么说话,不过觉得二春的离开,多多少少也是有一些对于未知的恐惧。
北疆王送给了我们一盏灯,而那盏灯照耀了返回茶荏巴错的路途,但却没有给我们前进的方向指引。
事实上,无论是陆左,还是任何一人,都不敢保证前路能够顺畅。
如果碰到了任何意外,今日,便将是我们的死期。
而且不管陆左怎么说,这种几率绝对大过八成,也正因为如此,二春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了害怕,出于对死亡的恐惧,她选择了返回看上起算是比较有希望的茶荏巴错。
而陆左应该是知晓这个女徒弟的心思,方才会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二春虽然是陆左收的徒弟,但自从跟随陆左以来,一直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变故,并不如我一般整日在生死边缘徘徊,看透了生死,又是一女孩子,所以事到临头了,到底还是败给了自己内心之中的怯懦。
继续前行,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心里面能够感知到这时间在流逝,但从身体的感知来说,却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而我则永远地停留在了黑暗之中。
有时候,我突然间就会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事实上并没有人陪着我一起同行,我只不过是在做一个孤独的梦而已,黑暗深邃的梦境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永恒的黑暗,仿佛会一直延续到宇宙尽头去。
人在失去了五感之后,未知的恐惧就会油然而生。
这种恐惧是无所不在的,他让人有一种很难释怀的浓烈情绪,甚至有一种自毁的倾向,试图通过自我毁灭,来结束这一段不断自我否定、自我猜想的旅程。
也难怪二春会选择退出,因为比起其余种种来说,这种孤独,实在是能够将人给逼疯。
然而不知道是为什么,与我同行的人,无论是陆左还是杂毛小道,又或者屈胖三和朵朵两个小家伙,都显得十分淡定,即便是陆左通过手段,搭起了心灵桥梁,他们都没有任何人会说一句话。
这种沉默让我陷入了恐慌之中,而当人给逼到了极致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间又升腾出了几分倔强来。
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比我的起点高。
换一句话说,他们都比我强。
为什么么?
仔细想一想,可能我输给他们的,就在心态之上吧。
这般一想,我开始较起劲儿来,不再胡思乱想,把这旅途当做是一场修行,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从而感受到除了五感之外的这个世间。
有的时候,它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无。
似乎还蕴含着许多难以延续的东西。
渐渐地,我开始沉迷其中,宛如入定一般,终于融入了其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根本没有时间概念的我突然间瞧见了前方出现了一团篝火,那篝火在很远很远,仿佛天边,然而在这一刻,几乎所有人都仿佛从沉睡之中醒了过来。
最先说话的,是杂毛小道。
不过这并不是惊喜,而是提醒:“注意了,这个家伙可是时空乱流的守门人,而且这里是他的主场,我们的五感被剥夺,如果他对我们有恶意的话,随便出手偷袭,我们就都得死在这里。”
屈胖三却表示出了不同的意见来,说对方亮出了篝火,说明他应该是有与我们对话的意愿。
陆左仿佛深吸了一口气似的,说那就谈,能谈拢最好,不能的话,你们做好准备。
有了光,就有了方向。
我们朝着光行走,而在逆光之中,也能够瞧见了彼此的身形,我们前人拉着后人的手,宛如瞎子一般在路上行走着,脚下是一片荒漠戈壁。
这样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那篝火在我的视野之中渐渐地变大了,然后瞧见了篝火旁边的人。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篝火旁边,并非仅仅只有一人。
而是十余人。
我们继续向前,一直来到了离篝火还有二十多米之外的地方,我方才瞧见那些都是什么人。
花仙子。
我在瞧见这些人影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浮现出来的词语,便是如此,而事实上那儿出现的人虽然多,但大多都是高不过四五十公分的小女子。
她们宛如芭比娃娃一般,每一个都十分漂亮,而且背上居然有着与蝴蝶一般的五彩翅膀,有粉的、绿的、蓝的、紫的,也有黑白等颜色。
这些蝴蝶姑娘围绕着篝火翩翩起舞,而有一个男人则躺倒在篝火之前,翘着二郎腿睡觉。
他似乎睡得很熟,远远地还能够听到轻微的鼾声。
我们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远远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上前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