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神静气,囚牛屏住呼吸,双目电芒闪烁,前方不远处,的确有着大军行进的声音。
“踏~踏~踏~”
压低了声音,囚牛看向身边的凤一说道:“凤兄,前方的确有大军行进,而且,是有人有马的!”
“唯独就是步子散乱,听起来,不像是什么训练有素的人马,反倒像是山匪流寇!”
估算了一下距离,看了看天色,凤一低声道:“囚牛兄弟,你的建奴语言说的如何?”
“若是建奴,少不得也得和他们打交道。”
“毕竟,咱们二人和马匹都在,也没有提前准备,实在是不好潜伏。”
囚牛爽朗一笑道:“凤兄多虑,我在大凌河这一线混迹了这么久,而且还是作为寨子里主要的对外联络人,我不仅仅一口建奴的女真话流利,甚至还能说一口不错的蒙古话。”
听着囚牛的答复,凤一稍稍安心,毕竟他虽然说在护龙卫中,算是有一定语言天赋的,可是时间太短,他学会的也就是平时的日常用语,如果真要和建奴交谈,自己一定会露馅。
好在囚牛能说一口流利的建奴话,这样的话,会避免不少的问题。
然而当凤一拨开前方树林的时候,足以让凤一为止哑然的画面,出现在了凤一的眼帘。
眼前的,不是大明军队,也不是建奴。
而是无数衣衫褴褛的百姓和他们牵着的骡马!
那车马之声,就是那些骡马发出的。
而散乱的脚步声,则是这大股的百姓逃亡之时所发出的声音。
看着这一幕,凤一只觉得心在滴血,天启帝的教育当中曾经说过,此时的难民,若等到国破之时,就会是他们的家人,他们的父母。
联想到自己的父母家人,变成这般模样,凤一突然对导致辽东乱局的建奴,更加憎恨了几分。
摸了摸手中的长刀,凤一长叹一口气,看着身畔的囚牛道:“囚牛兄弟,洒家这一身建奴行装,贸然出声,恐怕会吓坏这些父老乡亲,还是你去说话,比较合适。”
“这么多的百姓迁徙,必然是有大乱将至。”
“如今的宁远城虽然围城在即,可是始终还是能为百姓提供一份依靠,我们,就为他们带个路吧!”
说完这句话,凤一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恶狠狠道:
“洒家只恨,当初在山海关里,看着他们把高第挂在旗杆子上的时候,没过去砍上几刀!”
“高第那贼人,居然活生生的将辽东,搞成了人间地狱!”
凤一并不是什么蠢人,他也很清楚,如今的建奴虽然在辽东行凶,但是建奴想的却也是统治关外,只要是统治,就会需要人口。
辽东百姓,不论是在建奴手底下,还是在大明的手底下,在这辽人治辽的局面下,都不可能完全没有活路,像是现在这样背井离乡的迁徙,更是基本不可能发生。
可就是高第那一纸调令,让整个辽东混乱了起来。
百姓不可能说撤就撤,说走就走,总得收拾行装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