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区区一个魏良卿了!
虽然在一起呆了五年,但是比起魏家,这个魏忠贤在洗去了李进忠那个羞辱的李家头衔之后,建立起的新家族而言,魏良卿和客巴巴,也都不重要了。
朱由校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看着魏忠贤低声道:“魏伴伴,奉圣夫人,可是你的枕边人,就这么死了,你不为她说几句好话,求求情?没准朕念旧,就饶她不死呢?”
听着朱由校的话语,魏忠贤摇了摇头,义正言辞道:“不,陛下,谋逆之罪当诛九族!客氏虽是奴婢之妻,然则奴婢虽为阉人,亦知何谓家国天下,何谓大义灭亲!”
“奴婢承蒙陛下器重,得有今日之权,若依旧不知进退,不知好歹,更不知忠义二字,奴婢,又有何颜面,再面对陛下!”
看了看四下,发现四下无人之后,魏忠贤稍稍松了一口气道:“陛下如今要收回锦衣卫之权,无非是因为在老奴的统辖下,锦衣卫的民间声名,已经比起前朝更坏了!”
“陛下必须要将几个天下公认的忠臣,拿出来接管锦衣卫,才能让天子亲军的威风不至于一蹶不振。”
“陛下想要重整乾坤的意志很明确,老奴很清楚。”
“而如今,老奴还有用处,能为陛下遮风挡雨,陛下又需要立威,没有人,比起客氏和良卿,更为合适了。”
“更别提,陛下还留了良卿一条活路,只要良卿能够走到岭南,想必陛下,也不会再多做为难。”
“而有着老奴在宫中,良卿到了岭南之后,也不会过的太惨。”
朱由校听到魏忠贤的话之后,不禁哑然道:“可魏伴伴你可知道,朕让魏良卿发配岭南,可是抱着让魏家声名扫地,让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的魏良卿,去体验一下被欺压的感觉,同时为朕刷一刷民间声望的。”
“即便这样,魏伴伴,你不恨朕?”
“若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待魏良卿可以说得上一句,视同亲子才对!”
魏忠贤将头颅死死的贴在地上,低声道:“老奴这身家性命,本就是陛下恩赐,老奴之所以能身处高位,本也赖陛下提拔。”
“如若陛下立威之时,需要老奴人头,老奴亦绝无二话。”
“只是希望陛下,能容老奴那孙子一条性命,能保老奴那孙子,可以富贵一生。”
自从魏良卿的老婆给魏良卿生了个大胖小子之后,魏忠贤的心中,就有了家族的存续这一道。
他知道,自己伤天害理的事情干的太多了,所以魏忠贤在朱由校发生转变之后,他的态度变化,才会这么快。
可如今,客氏要死了,魏良卿也要流放了,魏忠贤反而不觉得伤悲,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主子,说的那一句“将魏良卿之子,过到魏伴伴名下,存续魏家香火!”!
这句话,就足够让老魏太监选择认命了,魏家香火都能存续下去,那么自己哪怕死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生从自阉入宫以来,魏忠贤受尽了耻辱,同时在大权在握之后,也享尽了荣华,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听着魏忠贤这番话,朱由校突然心中一动,看着魏忠贤道:“魏伴伴,你那孙儿,如今还未起名吧?”
“朕希望,他能像昔日汉时骠骑大将军一般,为我大明征南讨北。”
“赐名曰:去病。如何?”
魏去病?这三个字,虽然没有当初天子口含天宪,驭使雷霆时那般有着天地异象,却也如同惊雷一般,在魏忠贤的耳中回响。
拿我老魏家的孙儿,去对比昔日的霍嫖姚?!这是多大的恩宠!
老魏太监重重一磕头,额头鲜血迸裂,高呼道:“奴婢谢过陛下赐名!奴婢万死而不悔也!”
看了看老魏太监,朱由校没好气的挥了挥手道:“行了,别磕头了,带上人马,去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