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岁友又问道:“你知道你外公是谁吗?”
“责之。”
“对,你已经知道他就是责之了,那也该知道他的缂丝件有多么珍贵,放到现在,得用千万来算。财不露白,所以我私下跟你说,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
黎早心中已经有了主意,“我们马上回来,到家说。”
回到苏家,苏葵和顾峥还没有回来,黎早本来也没打算继续隐瞒陆向宁,她还想借助陆向宁之力调查当年火灾的真相。
苏岁友将箱子从储藏室里搬了出来,那是一个老式的木箱,表面灰黑一片,已经看不清是什么颜色,漆皮脱落的地方依稀可见木头的本色,斑驳而又陈旧,还十分的沉重。
苏岁友将箱子打开,里面正好是十根长圆柱的黑色画筒。
一一展开,居然是十大传世名画的缂丝版。
如果用金钱来衡量,岂止千万,应该是每一幅都以千万起。
黎早惊呆了,颤着手去抚摸那画面,那些纹路,那些织线,每一行都凝聚着外公的心血。
陆向宁的感触也极大,他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缂丝画,能看得到经纬还能如此精密,堪称一绝。
苏岁友:“有句话叫‘人怕出名猪怕壮’,他当年之所以隐退,就是因为你妈出了事。只有隐姓埋名,彻底退出,才能过上不被关注的生活,你和你妈才能被保护起来。”
郑可青早已泪流满面,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年少无知。
医生说过,并不需要过度照顾她的情绪,回到老家难免触景伤情,哭一哭,发泄一下情绪,让她的情绪有喜怒哀乐的变化,这样反而对她的病情有利。
苏岁友:“说得难听点,也不知道你外公还在不在世,趁你们回来,我得把他的东西归还给你们,我也算完成了一桩使命。”
黎早道了谢,感激之余却生了好奇,“干爹,我外公为什么把画让你保管?他有没有说原因?”
“他说有人在打这些画的主意,怕被偷。”
“谁?”
苏岁友摇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也没说。”
“干爹,你认识季宏海吗?他是一个收藏家,对缂丝画尤其感兴趣。”
苏岁友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
苏卿忽然想到了什么,插进话来,“黎早,我记得那阵子有个陌生男人来了三四回,回回都被你外公打出去。”
“火灾之前?”
“对。”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还有印象吗?”
“长相我没印象,本来也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看不真切,不过,那人一看就是城里人,西装、衬衫、皮鞋,手里还拿个长方形的黑皮包,时髦得很,高高瘦瘦的,跟电视里的明星一样。”
黎早思前想后,她外公是个好脾气的人,情绪也很稳定,能让他回回打出去的人,一定是他深恶痛绝的人,高高瘦瘦的城里人,难道是……
黎早立刻用手机搜了一张黎见勋的照片出来,“干妈,你看看,是他吗?”
苏卿一看,“不像,那个人好看多了。”
黎早愣了一下,回忆起九年前第一次见到黎见勋时,她也觉得他挺好看,但近几年黎见勋发福得厉害,早已没了原先的英俊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