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
她的嘴角,他亲都亲不够,居然被洪晓天给打成了这样。
他打断洪晓天的肩胛骨都是轻的了。
黎早其实还好,比起上药,她更想洗个澡。
但陆向宁却说:“上完药我给你擦身,我要看看你身上的伤。”
黎早叹气,知道拗不过他,就随他弄了。
浴室里,温度适宜,水汽氤氲。
黎早脱了衣服坐在浴缸边上,陆向宁先用眼睛查看一遍,再用温热的毛巾擦一遍。
“嘶……”
“哪里?是这样吗?”陆向宁轻轻按压刚才擦过的地方,“还是这里?”
“嗯。”
那是后背蝴蝶骨处,她坐陆向蓝身上的时候,被白絮亭踢了一脚。
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估计明天就会泛出淤青。
陆向宁的手劲再减轻一些,柔声问道:“还有哪里疼?”
黎早回头,对他一笑,“你别担心,我真的没事,这点伤,还没我被扯掉的头发严重。”
陆向宁看她那粘着泥土的头发,倏地抱着她的脑袋,轻吻她的头发。
黎早心尖一热,眼泪差一点掉下来。
被爷爷赶走,她不哭。
被她们羞辱,她不哭。
被洪晓天打,她不哭。
但是,被陆向宁这么小心翼翼地护在手心里,她就一阵鼻酸。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今天这么冲动吗?”
“为什么?”
黎早一笑,“我说原因,你可不要笑我。”
“怎么会?快说。”
她一直都是一个隐忍的人,别说打人了,有时候还嘴都不还。
黎早思忖片刻,郑重地说道:“我现在没有办法把白絮亭单纯地看成你后妈,只要一提到她,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你妈。”
姥姥说,程媛媛的遗言是让大家千万不要在陆向宁面前说陆擎和白絮亭的坏话。
这句话本身就很能说明问题。
程媛媛自杀是个人行为,但是,把她逼上绝路的人,难道就一点罪都没有吗?
相似的情况就发生在郑可青身上。
郑可青的事是近期发生的,黎早的恨意还在劲上。
而程媛媛的事发生在年前,那时的陆向宁才3岁,什么恨不恨的,他都叫了白絮亭年妈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陆向宁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爷爷肯定知道,到时候,他骂的还是你,所以我才说给你惹麻烦了。但当时,我真的忍不住。”
陆向宁没说话,而是按着她的后脖颈,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从轻缓到凶猛,又从凶猛慢慢地变回了轻缓。
低头,额头碰着她的额头,他忽然咬牙说道:“你打得真特么的痛快。”
“……”
“谢谢你,心疼我妈。”
黎早听他说“我妈”的时候,他的声音明显哽咽了。
“她走了那么多年,除了姥姥之外,你是第一个心疼她的人。”
黎早揽住他,轻拍他的后背,“你不也帮我妈妈出头了吗?我们的妈妈都受尽了世道的不公,如果身为子女的我们都不为她们讨公道,还有谁会替她们讨公道?”
“你妈难道不想要个公道吗?但是,比起公道,她更爱你,更希望你能健康平安地长大。”
一道热泪从陆向宁的眼角滑落,黎早的话,勾起了他对生母的愧疚,勾起了他很想,但却一直不敢想的某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