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爷子的交流就更少了,基本都是过年,她跟着陆向宁去老宅吃年夜饭拜年,说句吉祥话,领个红包。
“五年了,我倒是一直都没看透你,没想到你城府这么深。”
陆向宁又欲开口,但被黎早用力地捏了一把,制止了。
陆鸣喟叹一口气,无奈地解释了一句,“说她城府深,我是在夸她。”
陆向宁:“……”
黎早:“……”我谢谢您了。
陆鸣又道:“比起赵子初的虚伪和做作,那倒不如你,敢说敢做,有勇有谋,连我都要被你算计,以前怎么隐藏得那么好?”
黎早也不知怎么,这会儿的心情特别坦然,深吸一口气,语气平缓地说道:“以前陆向宁不爱我,我总觉得我们夫妻做不久,就没必要去计较一些以后与我不相干的人和事。我宁愿睡大觉,也不愿意花半点心思在那些人和事的身上。”
陆鸣今年已经八十岁了,吃过的盐比他们吃过的饭还要多,也看过形形色色无数的人,但是这个黎早,确实让他很意外。
尤其是今年。
“现在呢?阿宁爱你了?”陆鸣问道,带着几分挑衅。
黎早不卑不亢,“他说他爱我。”
“他说你也信?男人的爱最不靠谱了。”
黎早转头看着陆向宁,陆向宁低声对她说:“爷爷不懂,别听他的,我对你的爱,保真。”
陆鸣气得一跺脚,吹胡子瞪眼的,“我不懂?呵,你当爷爷没年轻过?咱陆家的男人就没有专一的基因,就你爸那种人,还能生个痴情的情圣出来?我倒是不信了。”
陆向宁:“……”
黎早忍俊不禁,看来,爷爷对陆家男人的定位很清楚,她笑了笑,道:“我当然也不是纯靠听,我也看他做的事。我把他姑姑和妹妹给告了,他还站在我这边,我拿了您的钱要把他踹了,他还死拽着我不放,除了爱我,他实在没有理由这么做了。”
黎早看到陆向宁向自己猛点头,又说:“毕竟,等着他恢复单身的大家闺秀都已经在排队了,她们比我年轻,比我漂亮,她们有涵养,有气质,还有身家背景,他随便挑一个都比我强。”
陆向宁表情都扭曲了,哑着声解释,“我怎么不知道?没有的事!”
陆鸣越看自己大孙子那不值钱的样子,就越生气。
他紧了紧手杖,冷哼,“爱情就是个屁,只有你们年轻人才相信,”他一挥手,厉声道,“多说无益,既然拿了我的钱,就代表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黎早心中一沉。
陆向宁也没了耐心,“爷爷,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您就不怕……”
那些恶毒的诅咒他终于没有说出口,哪怕他不信有什么诅咒一说,但他也不能那样说自己的爷爷。
“我都这把岁数了,不怕折寿。”陆鸣直接说道。
“这件事闹得太大了,你的身世人尽皆知,陆家是绝对容不了你的。至于原因,我跟你说。”
黎早默然,那些话,每一个字都烙在她的心上。
“你们年轻人,相信爱情,爱情可不是单方面的付出,爱情是双方面的考量,有时候也伴随着牺牲。他爱你,愿意为你与家族为敌,那你呢?你不为他考虑考虑。”
黎早依然沉默,她不让陆向宁因为海棠的挑唆而与整个陆家为敌,她也同样不愿意陆向宁因为自己而与整个陆家为敌。
姜还是老的辣,爷爷的话再一次敲击着她的心脏。
见黎早闭口不言,陆向宁又急了,正色道:“爷爷,您别逼我。”
陆鸣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白絮亭几次三番要把阿锦送进公司,你难道不知道她的目的?你真就一点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