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宁却没什么胃口。
很饿,但吃不下。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黎早了。
她无理取闹的时候他觉得头疼,她大吵大闹的时候他只想回避,一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他能走多远就走多远。
但眼下,她好像又变成了三个月前的那个黎早。
温顺、乖巧、懂事、体贴。
看她碟子里的酥肉空了,陆向宁把自己的食盒往她那边推了推,“这里还有。”
“谢谢,够了。”
“……”
乖得太正经,礼貌得太生疏,一切都太平静了。
不,这不是真正的她。
三个月之前,他不会怀疑什么,但三个月后的今天,他不信她会如此的平静。
“黎早,明天有空吗?我们好好谈谈。”
黎早嘴里塞满了,一边摇头,一边囫囵说道:“没空。”
“后天?”
“没空没空,我十天之内都很忙。”
“……”
话聊到这里,基本上就聊死了。
黎早吃得很快,吃完就收了,“你慢慢吃,我下去打个车就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开来开去太麻烦,万一赵子初手术中途有个什么事呢?再说了,你是她的责任人,签了字的,最好还是陪程吧。”
陆向宁指望着在她的言语和表情中找出一点怒意或醋意来。
但,没有。
她理所当然到他但凡再说一句“我送你”,都是一种不道德。
黎早很快下了车,拢了拢外套,笑着朝车里的男人挥了挥手,“走了,拜拜。”
不等陆向宁有所回应,她就径直转身走了。
直接走了。
陆向宁微张的嘴唇就那么僵在原地,看着她潇洒的背影,他放下筷子,对着空气苦笑摇头。
忽然,两辆救护车“呜哇呜哇”地从马路上驶过,一路开进了医院,直奔急症而去。
前面的车一停,车门打开,担架床拉下来,上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嗷嗷叫痛的男人。
后面的车一打开,两个满头是血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们是自己走下来的,但是,他们还在互相谩骂,差一点又要动手。
“责任在你。”其中一人说。
“你没责任?”另一人明显不服,“你敢说你没一点责任?”
黎早停步,这声音有点熟悉嘛,听着好像是那群律师当中的某两位。
这时,门口又开进来一辆警车。
警车闪着警灯,一路开到了两辆救护车后面,才停下。
黎早好奇地望过去。
警车车门一开,苏葵的声音尤其清亮,她嫉恶如仇地说道:“当时他们三个男的,我就一个女的,把我吓得,我就随手捡了一根树枝,用力地往他们身上打。”
“那个小巷子里黑漆漆的,我哪分得清谁是谁,他们朝我扑过来,我当然要反击了,我还觉得我下手不够重呢。”
“幸好我学了些女子防身术,这要是换个柔弱点的,岂不要被他们糟蹋?!”
就是苏葵。
没错。
黎早小跑过去,“苏葵,苏葵,怎么了?”
苏葵看到是黎早,也很意外,指了指前面三位伤患,说:“没怎么啊,也就为民除个害而已,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