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巧给蘅毅在枕头下放了一个平安扣，用了蘅丛山赠送的玉石。

外圈自己做了一个镯子，镯心打磨后做了个平安扣。

蘅毅睡觉的时候就摸到了。

“给我的？”蘅毅问。

韩巧坐在被窝里，把金手镯取下来，朝蘅毅伸手，“帮我把镯子戴上。”

蘅毅先给韩巧把手揉捏软，再把镯子戴好。

他看着就觉得很好看。

韩巧皮肤白，又嫩，戴上一个翡翠带绿的镯子，真真好看极了。

“我、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蘅毅懊悔不已。

他也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

“没关系啊，你发饷银的时候，不是给我买了耳坠么，而且我们往后还有很多年，明年把今年的补上就行。”

韩巧这么一哄，蘅毅心里好受许多，“好。”

“睡吧，今儿得早起。”

大年初一，还是有很多讲究的。

韩巧怀着身孕嗷这么久，早就困的不行。

不一会便沉睡过去。

蘅毅则有些难以入眠，血液里的激动和幸福，让他很兴奋。

今年他二十五，有家有妻子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也有了一份体面的差事。

蘅毅轻轻勾了勾唇。

想起身去外头打几套拳，又怕惊醒身边睡着的韩巧。

她怀了身孕，嘴上不说，但是身体还是有所不同，比如困倦、疲惫，晚上睡觉容易惊醒。

本来好好的一个人，肚子里有一个东西，慢慢的长大，会把五脏六腑都挤到别的地方去，还会挤变形，一定是十分辛苦且痛苦的。

但是他的阿巧姐没有说一句辛苦。

每日都笑呵呵的。

他不能为她承担身体上的痛苦，但他想对她好，更好。

他都想好了，就生这一个，不论儿女。

正月初一要早起，早日的鸟儿有虫吃，也是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晨，大年初一要起个好头。

还要敬灶神菩萨。

第一个给灶孔烧火，洗锅烧水，这些得主子来做。

蘅毅是不让韩巧做这些的，他自己一个人就都干了，还给家里人煮了鸡蛋。

他如今已经会剥鸡蛋，但是只要在家，只要韩巧在身边，韩巧都会帮他剥鸡蛋。

今儿是大年初一，韩巧不会责骂任何一个孩子。

孩子们都穿着喜庆的红色袄子，一个个红彤彤的瞧着就让人欢喜。

“爹、娘，新年好。”

“祖姥爷、祖姥姥，新年好。”

阿爷、阿奶笑的不行，乐呵呵招呼孩子们，“好好好，坐下来吃饭吧。”

大年初一不用读书、认字，只管找个地方聊天唠嗑，瓜子花生、茶水管够。

韩炽吆喝了一帮孩子，给他们吹牛，就吹自己做乞丐时发生过的趣事，孙秀、孙依、孙可、和承也去了。

孙秀、孙依总觉得韩炽有些地方在吹牛，但见识少的她们实在听不出哪里吹牛不符合，其他孩子们听的那是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白茶在门口听着也笑起来。

乞丐也有乞丐的规矩和江湖，有些东西韩炽并没有说谎，现实可能比他口中说的还要残酷十倍、百倍。

这孩子是幸运的。

那些不幸运的孩子，可能被卖去做了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