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一脸郁闷,嘟着个小嘴。
嘎吱一声,一个壮汉推开门走了进来。
囡囡高兴的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爸爸。”
这壮汉粗壮的眉目中露出了难得的温柔,粗壮的手臂轻轻在她头上抚了抚。
很好的诠释了铁汉柔情这个词。
许惜年先是觉得这人眼熟,一回想,这不煤气罐大哥么?
披个白大褂,差点没认出来。
李青山看了一眼许惜年,“小胡子,侬和我很有缘分呀。”
许惜年笑呵呵的朝他抱了个拳,“今天多亏大哥。”
忽的又想起了关键的事情,一拍脑袋。
“我的包呢?”
李青山从里间给他把包拎了出来。
包不轻,他一只手拎着跟没感觉一样。
“你开的我柜子上的脑铂金?”
许惜年本来很狗的想把这事赖给囡囡,看了看人家那胳膊,也不敢拉扯了。
比马东锡都粗!
“就当我买了,连着治疗的费用一起给你。”
李青山看了看墙上表的时间,一边往里间走一边说道。
“治疗费用就免了,也就给你降了降温,你自己休息休息没啥大碍,但是脑铂金那钱你可得给我。”
刚讲完,李青山又在里屋喊了句,“囡囡,来喝药了。”
囡囡一脸苦涩的看向许惜年,难过的吐了吐舌头。
许惜年趁此时机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包裹,发现自己卡在拉链中间那几根头发都还在,稍稍松了口气。
下了地,跟囡囡一起进了里屋,中药的味道就更浓重了。
里屋有个火炉子,支根烟囱通到屋外,许惜年看李青山就在那炉子架上端着锅往搪瓷盆里倒着药。
那股苦涩即使在空气里也能嗅到,更何况在嘴里了。
李青山看着囡囡一滴不落的喝完。
“怎么小小年纪就喝中药了?”
许惜年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李青山叹了口气,“白血病。”
许惜年惊讶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边抱着大搪瓷盆发愁的囡囡。
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与李青山闲聊些许,也没多呆,从包里掏出来一百。
第四版还不是后来那张红色的爷爷,绿的,养了四个人在上面。
李青山要找钱,许惜年说当诊费了,他也就没坚持。
病倒一场,许惜年忽然就明白了两个道理。
第一个道理还是郭维铭说给他的。
自打他来了沪海,就是处处省着花钱,脑子里全想的是自己现在的一块钱不知道顶的上以后的多少钱。
越这么想,就越在细枝末节抠门。
殊不知,不花钱,怎么赚钱?
第二个道理是,没人脉,寸步难行。
今儿个要不是碰到了几个好心人,说不定一场中暑能给自己直接送走。
想通这两点,许惜年的思路就开始清晰了。
太阳已经落山,沪海这座城市自打民国开始就有不夜城的美誉,灯红酒绿的,热闹极了。
许惜年拦下辆出租车来,上去就大放厥词。
“沪海最牛逼的酒店在哪里?”
那司机师傅扭过头打量了他两眼,“那好的多了去了,论资排辈,华庭这家涉外的得算一档子了吧。”
许惜年大手一挥,“那就华庭酒店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