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警惕望着这边，裴锦笑道：“怎么，那批纨扇还没卖掉？”</p>

“裴夫人何必说风凉话？当天我被你牵着走，一时脑热买了许多贵扇子回来，却因天冷滞销，一直压货到现在。裴夫人家大业大，何必戏弄我们普通百姓？”</p>

裴锦道：“你不用跟我卖惨，帮孟青蓝骗我孙子出门的家伙，也敢说是普通百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批扇子压了不少钱，手头连周转的银子都没有，你若肯说出孟青蓝要你做的事，我可以考虑帮你一把。”</p>

黄瑞霞沉着脸，这件事虽然过去很久了，但裴锦从来不吃亏，让她拿到证据还得了？</p>

自己虽然只动了动嘴，但宣平侯夫人都让裴锦坑成那样，张记这小铺子还不得被她灭了？</p>

不过现在，跟灭掉也差不到哪儿去。</p>

裴锦道：“我身边这小姑娘，跟着沈麒一起被绑，早上活蹦乱跳地出门，晚上却是被抬回来的，全身不能动，差点没了性命。黄瑞霞，你只是为了书院几十两的订单，把我家姑娘害成这样，这银子挣得亏心不亏心？”</p>

黄瑞霞拧着帕子不说话，裴锦道：“不妨做个交易，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我便收了你那批纨扇。”</p>

“此话当真？”</p>

黄瑞霞最近实在憋屈，那天裴锦说张记没有好扇子，她当时便上了头，跑去姓白的客商那儿收了一堆极贵的回来，完全忘了这东西不适合摆在自家店里。</p>

张记太小了，平日来的都是书院的普通学子，或是小家碧玉，真正的高门贵女都不往里进的。</p>

扇子再好也没有，喜欢的买不起，买得起的又不来，只能干着急。那一单进货太猛，用来周转的银子全压在里头，再这样下去，铺子都要关门了。</p>

这还不是最难受的，这段日子她天天挨骂，丈夫骂完婆母骂，说她不自量力学人家进贵货，把家都败完了。</p>

她不是没想过去找侯夫人帮忙，但是她连孟青蓝身边的大丫鬟都没见到，一位嬷嬷傲慢地说：“都给你了书院的单子，还不知足？你们商户进什么货，难不成还要夫人兜底？”</p>

她能不绝望吗，能不上火吗？</p>

黄瑞霞犹豫着问：“你真的会收走那批纨扇？若是我说了实情，你不会有别的动作吧？”</p>

裴锦回答十分简洁，“扇子全收走，一把不留，没有其它动作，不会送你坐牢。”</p>

黄瑞霞便说了。</p>

当时的确是宣平侯夫人身边丫鬟暗示，沈麒若能在那日出门，书院会定一批褶扇给学子们用。</p>

黄瑞霞便撺掇阮秋屏给沈麒补过生日，还帮忙写了信。</p>

裴锦点点头，空青早就在旁边将事情记录，裴锦指了指那“口供”，道：“按个手印。”</p>

黄瑞霞不敢按，裴锦道：“这事儿已经过去许久，我跟孟青蓝早就过招百八十回，她虽禁足在家，但害我之心不会减少半分，留着这个，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按完手印，将张记滞销的扇子都拿出来，不过几十把，至于这么为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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