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萱儿,你绝不能答应。”郑夫人闻言心中一酸,泪水潸然而下。
她看向卢晗之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就像是一头发狂的母兽。
“我郑家虽然就只剩下孤儿寡母,却也不是人人可欺。”郑夫人说完,突然拿起桌上的茶杯,往桌子上用力一磕……
瞬间碎瓷飞溅。
郑夫人不顾被瓷片割破的手指,用锋利的碎瓷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萱儿,你记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说完,便要引颈自尽。
卢晗之能够作为龙影卫的首领,虽然武功只是三流,但眼力却是一流的。
早在郑夫人有自杀的苗头时,他便随时观察着郑夫人的动静,见状,立刻往前冲了一步,不顾男女之别,从郑夫人的手里一把抢下了瓷片。
“郑夫人,有话好好说,以死相逼是达不成目的的。”
卢晗之的眼底一片冷冽,即便是他亲手将郑家母女逼上绝境,冷硬的心肠也没有半分动容。
“就算郑夫人寻了短见,能帮郑小姐拖上三年。但当今陛下并非软弱无能的君主,郑夫人敢以死要挟,就没有想过,陛下一怒之下,会让郑小姐出家吗?”
卢晗之觉得郑夫人太天真了。
寻死觅活,果然是妇人手段。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让我女儿嫁给一个牌位。卢公子,我问你,这是你的主意还是谨王殿下的主意?”
郑夫人的手指还在滴血,郑竹萱见状,连忙掏出手帕,要为郑夫人包
扎,却被郑夫人拂开了郑竹萱的手。
比起心中的痛苦,手指上的这点痛又算是什么!
“郑夫人,是我的意思还是王爷的意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郑夫人和郑小姐答应了,我才好去王爷面前交差。”卢晗之没有直接回答。
但他的言下之意却让郑夫人和郑竹萱听懂了。
郑竹萱紧紧咬住了樱唇,一双明眸波澜迭起,最终归于破碎。
她的唇边流露出一抹凄楚的笑容,一双含泪的眼睛望向自己的母亲:“娘,卢公子说得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女儿只想娘能好好活着,也许这就是我的命。”
卢晗之见状眼底闪了闪。
这郑竹萱比她母亲拎得清。
若是照着王爷的安排做了,将来王爷登上皇位,看在郑家母女识时务的份上,还能给郑家一份前程。
若是郑家母女不识趣,将来王爷登基,就算有太后娘娘,可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后娘娘又能活几年,郑家早晚会被边缘化。
“郑夫人,王爷的意思我已经带到了,希望郑夫人和郑小姐认真考虑,告辞。”
卢晗之朝着二人抱拳一礼,正要离去,却被郑夫人叫住:“卢公子且慢!”
卢晗之挑了挑眉,按下心中的一丝不耐,薄唇微掀,露出一抹极尽敷衍的笑容:“不知郑夫人还有何见教?在下洗耳恭听。”
“卢公子,以郑家如今的境况,自然是任人拿捏。可若是我手里有交换的筹码呢?”
“不知道我
手里头的东西能不能给我女儿换来一桩像样的婚事。”
卢晗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
今时今日,郑家早就门庭凋敝,卢晗之不认为郑夫人手里能有让自己心动的筹码。
何况,郑夫人当时不拿出来,一直想要用和太后之间的情分来打动自己,见不奏效了,才亮出底牌。
万一是个圈套呢……
卢晗之淡淡一笑。
“郑夫人的筹码还是握在手里吧,拿出来可就不值钱了。”
郑夫人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心头一阵窘迫,还有一股被人看不起的愤怒和不甘!
“既然卢公子看不上我手里的东西,那我只好去打扰谨王殿下的清静了。”
“娘,那是祖父和父亲留下来的东西,您若是交出来,郑家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郑竹萱紧紧盯着自己的母亲,一字一顿道:“我不同意。我才是郑家的后人,娘,您没有资格做主!”
嗤!这母女两个竟然内讧了。
以卢晗之的多疑,不仅不相信郑家母女的说辞,更怀疑她们是在唱双簧。
“郑小姐放心,谨王府的大门不是那么好进的。郑夫人若是当真握着要紧的东西,不如进宫献给太后娘娘。以太后娘娘对郑家的关照,说不定还有用。”
卢晗之拱了拱手:“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王爷在军中步履维艰,若是得到了郑家遗泽,一定如虎添翼。卢公子,这么大的事,你确定你有资格帮王爷拒绝吗?”
郑
夫人大声说道。
“娘!”
郑竹萱的声音变得尖厉极了。
“祖父和父亲都走了多少年了,人走茶凉,有谁还会在乎当年的恩情。”
郑竹萱抢白道:“女儿知道,您是心疼女儿才会说谎,可是,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哪里能够瞒过谨王殿下的法眼……”
郑夫人并不理会女儿的辩解,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卢晗之:“我拿军中遗泽,跟谨王殿下换一个王府侧妃的位置,还请卢公子帮我给谨王殿下带个话。”
卢晗之皱起眉。
谨王侧妃?!郑夫人还真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