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绾望着台上。
只见女子体轻如燕,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又似蝴蝶翩跹在花丛之间,一举一动都勾人心魄。
沈云绾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嘉柔公主,只见她的眼神虽然盯着台上,却趁无人注意时,不屑地撇了撇嘴。
这就有意思了。
这女子一看就是齐皇后事先安排的,在宴饮之时让她惊艳亮相,就不知道这女子是为了谁准备的。
不过沈云绾猜,齐皇后有很大的概率是给萧夜珩准备的,真是难为她的苦心了。
可嘉柔公主又为什么会面露不屑呢?
沈云绾若有所思地盯着台上。
只见女子的一支舞蹈已经结束。
她摘下面纱,露出一张远山芙蓉般不胜娇媚的容颜,此刻微微一笑,又如榴花初绽般艳丽。
“若姝参见姑母,祝姑母福寿绵长、芳龄永驻。”
原来她便是齐国公府的齐若姝。
“若姝,怎么会是你?”
齐皇后的脸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她嘴角含笑:“几日没见,你的舞蹈又精进很多。若不是你摘下面纱,本宫还以为是公孙大家进宫来了。”
皇后娘娘带头去夸她自己的娘家侄女,在座的夫人小姐哪有不捧场的。
其中一个妇人奉承道:“此舞只应天上有!齐小姐才貌双全,这满京城的闺秀,就找不出几个比齐小姐更出色的……”
“谁说不是呢,齐小姐钟灵毓秀,齐家一门两后,只有国公府才能教出这么优秀的女儿
……”
“齐夫人,不知道令嫒可曾许配了人家,我家里只有两个儿子,真想把令嫒抢回家做女儿……”
一时间,宴会上充满了对齐若姝的各种赞美。
除了那些开口奉承的夫人,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含笑不语,默默看戏;另外一部分则是面露不屑。
沈云绾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三方势力泾渭分明:属于皇后一派的,还有一部分墙头草;中立的;以及陈贵嫔一派的。
“皇后娘娘,不知道齐小姐有没有婚约,若是没有,我倒想帮齐小姐保一桩大媒……”
一个圆脸的夫人笑着说道。
沈云绾不清楚妇人的身份,卫心兰却一眼认了出来。
义安公主帮自己良多,秉着投桃报李的心思,卫心兰微微一笑:“刘夫人,你说巧不巧,我也正有此意,想要帮齐小姐说一门亲事。”
这一切本来就是齐皇后和齐夫人的安排,先让齐若姝在宴会上一鸣惊人,再由一位诰命夫人提起,将齐若姝许配给谨王,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一个程咬金!
齐皇后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虽然不悦,但她并没有得罪卫心兰的胆量,要知道淮安大长公主可不是吃素的!
“卫表妹,本宫只是若姝的姑母,总不好越过娘家大嫂给她订下婚事,这样岂不是越俎代庖?”
“皇后娘娘说的是,是我鲁莽了。”
卫心兰微微一笑,不仅没有放弃,而是依言将目光投在了齐夫人的身上。
“齐
夫人,我的侄儿扶苏文武双全,弱冠之年便中了举人,其父乃是兵部尚书卫俊卿,其母也是出身名门,配你的女儿可使得?”
闻言,齐夫人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谁不知道卫俊卿是满京城里最受欢迎的女婿人选!若是换了别的夫人,恐怕求之不得,就是为了女方的矜持不好这么快答应,也会含蓄地流露出结亲之意。
绝不会像齐夫人这样,连客套话都没有。
见状,卫扶苏的母亲淡淡一笑:“三姐,扶苏在你眼里自然是千好万好,可他现在还只是举人,哪里能配得上皇后娘娘的侄女。”
“这叫什么话,三十少明经、五十少进士,扶苏才多大,少年举人又有多少。”
卫心兰话锋一转,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齐夫人:“难道夫人当真看不上我的侄儿?”
齐夫人被卫心兰拿话逼着,不好再装糊涂,只好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
“两位夫人误会了,在我们家,儿女婚事一直都有国公爷做主,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敢插嘴。”
“齐夫人这话我可不爱听。所谓妻者,齐也。这儿子、女儿难道不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怎么就没有资格做主了?照你这么说,皇后娘娘岂不是对皇子、皇女的婚事也无法做主?”
卫心兰十分彪悍,在齐皇后的寿辰上,就敢给皇后的娘家人脸色看。
闻言,齐皇后不由面色大变。
一开始她还打着先斩后奏的主意,先将若姝和
谨王的婚事订下,再去找太后娘娘负荆请罪。
可是现在,齐皇后陷入了为难之中。
齐若姝换好了舞衣,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广袖流仙裙,被宫女陪同着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