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笑了一声:“这也就罢了。知道自己生不出来,你又开始绕着阿宝打转了,每日阿珩长、阿珩短的,装得一副慈母心肠,可把哀家给恶心坏了。
你可能不知道,阿宝三岁就记事了,你猜他记不记得,当初是你故意把他丢在梅林里?”
太后眯了眯眼,冷眼瞧着齐皇后面色大变,脸上的委屈都变成了惊慌和恐惧。
她的眼底浮上了一抹自嘲。
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啊!如今倒作茧自缚了!
“太后,不会的。谨王一直都很尊敬我。”齐皇后的“姨母”喊不下去了。
她慌乱地摇着头,已经心虚到开始自言自语了。
“如果……如果谨王记得,他怎么会那么孝顺我,那孩子一直对我满怀孺慕之情。而且,而且,他对嘉柔这个妹妹也很好……”
太后皱起眉,齐明珠是得了失心疯吗?阿宝什么时候对她满怀孺慕之情了。
自己没看错的话,他对齐明珠温和有余却亲近不足,对嘉柔,更是不假辞色。
她不会以为,阿宝在她寿辰随手献上的几件贺礼就是对她的孝顺了?
罢了,这种蠢货,自己教了她十八年,她连皮毛都学不到半点。
太后懒得再跟齐皇后多费口舌,淡淡道:“哀家跟你说这些,是要让你知道,仅仅是禁足,已经是哀家对你手下留情了。皇帝马上就要过来。若是你还想保住你的后位,该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齐皇后闻言紧紧地咬住唇。
她抬起眼,望着太后的目光充满了阴霾,似是愤恨、又似是委屈和不甘,最终,她含泪垂下头:“太后娘娘,臣妾遵命。”
说完,齐皇后踉跄着站起身,往殿外走去。
沈云绾恰好端茶进来,如果不是她躲闪及时,差点就与皇后撞了个满怀。
“混账,你不长眼睛吗?”
齐皇后举起了手臂……
沈云绾连忙后退,手里的茶盏没有端稳,茶壶连着茶杯部飞向了空中……
齐皇后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了头,虽然躲过了飞袭而来的茶壶和茶杯,却被泼了一头一脸的茶水。
幸好壶里的水不是很烫,齐皇后被茶水泼到的肌肤也只是有些发红。
齐皇后用袖子抹了把脸,望着一脸无辜的始作俑者,霎时怒从心起,厉声喝道:“贱婢,你竟敢以下犯上,来人!给本宫把这贱婢拿下!”
“皇后娘娘,这里是太后娘娘的坤仪宫,可不是您的寝宫,太后娘娘都没有发话,您便在殿中呼来喝去,敢问皇后娘娘眼里还有太后娘娘吗?”
翠翘上前一步,主动走到沈云绾身侧,虽然神情恭敬,言语却很犀利,分明没将皇后放在眼里。
“好啊,连你一个宫女都敢顶撞本宫,本宫这个皇后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齐皇后气得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胸口更是起伏不定,仿佛下一瞬就会背过气去!
“在哀家宫中,就敢教训哀家护着的人,既无孝敬之心,也无宽仁之德,更是毫无中宫之主的气度和风范,哀家看,你还是趁早退位让贤的好。”
明知沈云绾是故意泼齐皇后茶水,太后就像是看不到一样,自己想要找茬,却没本事反而被人收拾了,不是活该是什么!
太后淡淡道:“正好,惠妃要家世有家世,要资历有资历,一样和你给哀家晨昏定省,端茶送水,却从不敢居功,更不会觉得委屈。你不做这个皇后,有的是人想做!”
齐皇后闻言险些咬碎了银牙。
她不敢再说不做皇后的话了,而是充满委屈和心酸的质问:“姨母,在你眼里,我难道连一个外人都不如吗?”
“明珠,人贵有自知之明。哀家有好几次一只脚都迈进鬼门关了,多亏云绾尽心尽力,把哀家从鬼门关拉回来,你拿什么跟她比?哀家实话告诉你,方才要不是云绾,哀家半条命都丢了,你以为皇帝知道以后能饶过你?”
太后的嘴角泛开一抹嘲讽的笑容:“你的后位是云绾帮你保住的,别跟一个疯狗一样,在哀家这里受了气就到处攀咬,丢人现眼!”
“咳咳……”沈云绾一个没忍住,低咳了一声。
她瞬间感觉自己泼了皇后一身茶水都不算过分了,太后娘娘这句“疯狗”才是杀人诛心!
没看到皇后的脸都涨成猪肝色了吗?
沈云绾感觉皇后下一秒就能气得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