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珩闻言剧烈地咳嗽了一声,唇角竟是溢出了一丝鲜血。
他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个将死之人,只能任你宰割。”
看来这兄弟俩的关系已经恶劣到连表面不功夫都不屑去做。
沈云绾若有所思,决定再添上一把火。
她掩面啜泣:“宸王殿下,我们王爷早就油尽灯枯,是皇后娘娘不忍心,才让奴婢来侍奉王爷,只求留下一滴骨血,您又何必苦苦相逼?”
萧君泽本就心浮气躁,偏偏沈云绾莺声呖呖、哀婉欲绝,让他心头的火焰越烧越旺,犹如欲火焚身,额头的青筋都跳了出来。
萧君泽暴喝:“住口,你一个贱婢,再敢多话,本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夜珩蹙起眉:“二弟看我不顺眼,不妨冲着我来,何必要拿一个弱女子撒气。”
“想不到大皇兄也有怜香惜玉的一天。”
萧君泽一脸嘲讽地说完,朝着张太医喝道:“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请脉,本王倒要看看,他萧夜珩是真的快死了还是故意装病?”
张太医不敢耽搁,手指切向萧夜珩的脉门,不过片刻便皱紧了眉头。
来之前,宸王便吩咐要把谨王的病情往轻了说,最好给谨王安上一个欺君之罪。
可谨王的脉象分明是命不久矣,若是今天自己撒了这个谎,恐怕谨王一死,自己就会成为替罪羊。
“谨王之脉三五不调,止而复作,犹如雀啄……”
“闭嘴,说本王能听懂的。”萧君泽最烦打哑谜,不耐烦地催促,“你有话直说。”
面对谨王目光里的胁迫,张太医眼睛一闭,索性把心一横,说道:“宸王殿下,谨王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顶多……顶多还能再活两个月。”
对于张太医的临时倒戈,萧君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眼睛一亮。
他追问:“当真?萧夜珩当真活不过半年?”语气里的兴奋甚至忘记了掩饰。
见状,沈云绾宛如戏精附体,伤心地掩面而泣。
“王爷,呜呜,您为大魏舍生忘死,有人却苦苦相逼,王爷,您的命好苦……”
沈云绾话音刚落,萧夜珩一声轻咳,唇角溢出了一丝黑血。
沈云绾顿时惊叫道:“太医!太医!王爷是不是中毒了?是谁要害我们王爷?”
她的声音不复刚刚的肉丸,变得尖而锋利,险些刺穿了萧君泽的耳膜。
他压下心底的兴奋,忍不住冷哼一声:“整个太医院都没有查出大皇兄中毒,你再信口雌黄,本王拔了你的舌头。”
沈云绾仿佛被吓到了,瑟缩着身体,趴到萧夜珩怀里,软若无骨的身躯折成了一道妖娆至极的弧度,看的萧君泽口干舌燥。
忽然鼻间涌上了一股热流,萧君泽连忙捂住鼻子。
“本王还要去跟父皇复命,先走一步。”他生硬地说完,快步离开了屋子,仿佛后面有鬼在追。
那些气势汹汹的御林军也连忙跟上,刚刚还满满一屋子的人,呼啦啦地散了个干净。
沈云绾的一双桃花眼眯了眯,朝着萧夜珩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的王府离你的住处远不远?如果很远,找个人跟上他,保证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